高江峰輕扯唇角,“咱們,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那魏錦餘沒有皇帝的旨意,怎麼著也不敢太過了,最多就是暗訪。你呀,且去莊子上準備,他若真去了,就好生款待,他要去哪兒看,就帶他去哪兒看,哪兒也別藏著掖著。”
“是老爺。”
高江峰隨手端杯嘬了口茶,“魏錦餘不必理他,但是《南山春景圖》得趕緊找出來了。”
說到這副繡品,高守年眉頭緊鎖,“老爺,您可別提了,現如今這市麵上,那幅連見都沒見過的東西,已經被開出天價去了。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想弄到手。好些個隱退了多少年的門派,也都忽然冒出來,就為了這幅繡品。論財力,論人手,老爺,咱們恐怕……”
高江峰滾圓的肉臉沉了下來,方才還泰然的麵色明顯變得不大好看。
他眯了眯本就不大的小眼睛,目光更聚,“難道,這是有人在幕後操縱嗎?”
……
郭寶寶趁唐振被熏醉之際逃脫了,她以點豆豆的方式迅速決定了自己向西方逃跑的路線。
雖然不知此去何方,但隻要沒有金魚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出了城門,她就漫無目的的走。好在自己腳力驚人,卯足了勁兒的趕路,終於在太陽下山前,她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
鎮子不大,店家也少,郭寶寶圍著鎮子轉一圈,也沒花上多少時間。
這裏的客棧就一家,二層小樓,樓下是餐館,樓上住人。
郭寶寶訂了房間,簡單洗淨手臉,然後下樓吃飯,準備今天晚上在這好好睡一覺,明早繼續逃跑。
隨意點了幾道菜,她一邊吃,一邊不時觀察周圍。
那家夥要是從何月那兒得到線索,應該一時間沒空管我了吧?
嗯,不得不說,這次逃跑時機把握的太好……
正吃著,她餘光中闖入一幕,就在街對麵,一男子衝到街邊賣臘肉的攤子前,抄起掛著的肉就是一頓砸。
郭寶寶是個愛八卦的,見此情形便眯了眼睛看過去。
鬧事男子二十多歲,穿著一身農人衣服,臉上怒氣正盛,眼裏卻夾雜著些悲傷的神情。
肉攤主人見狀也惱了,擼起袖子咆哮一聲就和男子打成一團,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二人全被趕來的捕快給帶走了。
“真是瘋了……?!”街對麵熱鬧看完了,客棧掌櫃從外邊回來,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容,跨過門檻兒,順嘴說了句。
店裏吃飯的客人有好事的便問,“掌櫃的,對麵怎麼回事啊?”
掌櫃笑著走到客人中間,跟講故事似的道:“你們過路的不知道,那男人住在鎮子外頭,他老婆前陣子懷孕,他就去對麵那臘肉攤兒上給他老婆買肉吃。本來挺高興的事兒,可誰知道他老婆窮人命,吃不得肉,吃了兩次受不住,就一直拉肚子,結果,不但孩子沒保住,大人也死了。這人一時受不住打擊就瘋了,三天兩頭跑到人家這攤子上鬧事。唉,造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