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2章 第十一章一張卡(1 / 2)

果然淩楚謙聽了第一句話眉心就隆起來。

兼職?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她不覺得陶燃在跟了她之後經濟狀況還能如此差勁,不應該啊,陶燃不是明星模特,兩萬已經是個略高於市價的價錢了。

摸摸下巴,小情人想去賺的那點暑期工的錢,她是瞧不太上,但那是因為她自己在這方麵有點經驗,明白投入產出比有多麼不劃算。

意識到淩楚謙首先是真的很困惑,陶燃的聲音逐漸低下去,最後幾個詞更是囁嚅著講完的。

淩楚謙不得不屏息靜氣才弄清楚她的意思,一時間頗為無語。

然而等不到淩楚謙開口,也無法靠她的臉色判斷她的態度,陶燃頂著內心的羞懼,破罐子破摔般解釋她有這般想法絕不是因為在曲線救國、打讓淩楚謙多給她錢的主意。

淩楚謙看她那般著急,差點就要賭咒發誓,當真是啼笑皆非。

“沒必要如此,我不是那種,呃……對事事都有要求、把人看得很嚴的,”淩楚謙略微斟酌,吐出一個詞來,“老板。”

淩楚謙攤攤手:“這些是你的私事,想做什麼就去做,不用告知我。”雖說這事傳出去可能有人要來笑話她了。

“但是,你還是學生,如果是我,既然不是為錢,不如去學點東西?我現在還經常後悔沒有珍惜時光,隻可惜青春不再來,”她看起來像是在緬懷、又像是悔恨,目光有點遼遠,但很快收回來,“對了你有沒有想過將來要做什麼?”

這話確實真情實感,淩楚謙當年那段荒唐歲月,她自己都不想提,離家萬裏沒人管,二代會有的臭毛病,她可恥的一個不落——哦嗑藥、抽煙除外。

就是隨口一說、隨口一問,淩楚謙並不打算就這個問題開展什麼教育活動,是以陶燃回不回話對她來說無甚區別。

作為一個社會閱曆豐富的金主,她覺得在這件事上點到即止就可以了,再多的,兩人好像也沒到那份上。

不過因著說到錢,倒讓淩楚謙想起一事來。

“瞧我,差點就忘了,這個給你,放我這裏有一陣子了,”她伸手去掏錢夾,在裏麵翻找了一陣,最後挑出一張薄薄的卡片,“呶拿著。李培榮那天來找我,說是把這事漏了。”

陶燃臉上一刹那的茫然很是明顯,淩楚謙見狀又笑起來,“不認得?也難怪,這個是你奶奶的工資卡,之前一直在別人手裏。現在你的債主是我,不需要你還錢,自然就該完璧歸趙了。”

想了想又說:“你放心,我會重新更新一份合同,把欠款的那條抹掉。”

淩楚謙把那張卡片又往前送了送,陶燃隻是怔怔地看著,氣氛一時間凝滯了下來。

幾分鍾後,淩楚謙忍不住開口:“拿著呀,這是物歸原主,你奶奶肯定很開心的。”

淩楚謙覺得陶燃該是激動的,再不濟也應該感激,可是陶燃拿過卡片,就一直捏在手裏看。再抬頭時,眼眶好像有些紅,表情卻是澀然無比,劉海遮住的眼睛裏晦晦暗暗,叫人看不清。

曾經的陶燃不止一次想過還完最後一筆債務的那天會是什麼感受,她覺得奶奶肯定也會想。

但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境下——20分鍾前她還和眼前的人在二樓的大床上翻滾,20分鍾後這個人就告訴她你欠我的錢已經一筆勾銷。

她已經盡力避免去想那天打電話給馮昔的事了,此刻如出一轍的侮辱感重新翻湧、包圍了她。

她以為自己早已有所準備,畢竟有一就有二,就有後來的三四五和無數次,賣掉初次的檻都跨過來了,遑論如今。然而當真到了這時候,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按理說,這和她的計劃本質上好像並無不同,硬論起來都是不怎麼光彩的手段,結果方麵提前了一年,是她賺了。可陶燃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錯了,哪怕是讓她再賣一年呢,那也是償清,總好過現在什麼都沒做平白受恩惠。

她再如何糟踐自己都無所謂,可那是奶奶的工資卡!

陶燃嘴裏發苦,她想起奶奶,父親去後,是奶奶支撐起了她的生活。奶奶退休前是老師,為了還債和養她,晚年也不得安度。

奶奶常說:“人要守信用,你爸這樣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教好,幸好還有機會教你,欠人家錢不丟人,當老賴才丟人。我就算拚了這把骨頭也要把錢還上,不能留給你。還完了錢,才能清白的死。”

如今再想起這句話,陶燃驚恐地意識到,如果奶奶就此一病不起,那麼也許正是她,用賣掉自己的方式,一手毀掉了這最後的願望。

陶燃清楚,奶奶有多想趕緊解決那些債務,她還想趁著自己做得動,也許能為她再攢一筆嫁妝。

淩楚謙突如其來的“施舍”,真是兜頭一瓢冷水將陶燃潑醒,自己的種種行為,簡直是對奶奶和她之前幾年艱苦生活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