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阿寧。
興欣網吧前台收銀小妹。
月工資1500，夜班費每天補50，這個月我值了8次。
工資到賬1900。
還了信用卡18334。
還剩666。
真吉利。
2
我望著玻璃窗外夜空中飄揚的雪花陷入森森的憂桑。
我好窮。
我想要錢。
我想吃火鍋。
3
“上機。”
有人推門進來，也帶進來清冷的冬風和雪花。
我打了個哆嗦。
4
“身份證。”我指指刷證機。
他一愣，解開羽絨服從內側掏證件。
咦他不知道要證件的樣子，可那張臉一看就是資深網吧熬夜選手啊。
“c區47號”
我點完機器，抬頭時人就不見了。
隻有從他肩頭抖落的雪粒在前台桌麵上化成點點水漬。
5
哎又一個落身份證的。
我拿起他的證看了一眼，名字叫葉修。
照片可比本人好看多了。
又白又嫩又緊繃又年輕。
又瘦。
羨慕了。
6
我望著玻璃窗外夜空中飄揚的雪花又陷入森森的憂桑。
我好窮。
我想要錢。
我想吃火鍋。
我身份證照片好胖。
7
老板突然衝著前台飛奔過來。
我秒關了韓劇視頻，衝她擺出認真營業的微笑。
她抓住我的手激動地問：
“c區47號機的客人，登記的什麼名字？”
8
葉修。
9
“葉修……葉秋嗎？果然！”
她兩眼放光。
我同情地看著她，果然長時間打遊戲戴耳機就會導致聽力下降。
10
“嘿嘿嘿……”
老板一邊擦口水一邊從前台抽屜裏往外劃拉網遊海報贈品鼠標墊和廠商台曆。
“老板，你拿這些東西幹嘛？”
“去找葉秋！”
11
原來……那個葉修是收破爛的？
12
我怕老板認錯了人，把那人身份證遞給她看。
x-i-u修，不是q-i-u秋。
老板看了愣了一下，把手裏抱著的東西都放在我麵前。
然後冷冷地說：“把這些都放樓上儲物間去，別堆在前台亂七八糟的。”
“……哦。”
13
二樓儲物間。
我翻出個空箱子，把老板翻出來的舊玩意兒通通放了進去。
想起前台服務器的鼠標墊早該換了，就又隨手拿了一個出來。
上麵印著個金光閃閃的遊戲角色，旁邊寫著六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鬥神！一葉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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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
我喜歡海綿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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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再找一個海綿寶寶鼠標墊，老板推門進來。
身後跟著個抱著一打子新鍵盤的男人，
正是那個丟身份證的葉修。
“行了，這就是你的住處了。”
老板大手一揮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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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目瞪口呆。
看著昏暗儲物間裏擠著的那張低矮的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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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目瞪口呆。
人別人家老板是金屋藏嬌，我們家老板怎麼是小黑屋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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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他可是個男人，難道你……”
博覽言情小說通識各路偶像劇橋段的我忍不住想問老板是不是要上演同一屋簷下。
老板冷笑：
“你看看他是個男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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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被指揮著上上下下搬了五趟鍵盤的葉修坐在小破床上氣喘籲籲。
非常不男人。
20
我手裏拿著花裏胡哨的一葉之秋。
望著眼前累成狗的葉修。
心裏泛起一陣同情。
打工人，可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