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將裸露的枝丫映照在地上,似一副粗略的素描,不那麼認真的筆觸留下一抹痕跡,幾隻螞蟻爬在上麵,聽到知啦一聲響驚慌的散去。
薑唯君拉著元少康散步,踩在枯枝上哢哢響。
陸瑾坐在不遠處,手裏拿著一個酒壺,一口一口的喝著,似憂愁,似傷感,那背影孤寂的可憐。
薑唯君讓元少康去一邊玩,自己走到陸瑾旁邊,看著他又悶了一口酒。
眼光掠過陸瑾看向他前麵的小土包,土包前有一塊木牌,上麵寫著:陸趙氏之墓,右下角又寫著兒陸瑾立。
悶完酒的陸瑾用衣袖豪放的擦擦嘴角,眺望著遠方,說:“你們要走了?”
休整了一晚精神飽滿了不少,山寨的人太熱情了,他們得趁早走,遲了估計會有一場送別會,傷感的離別不是薑唯君的風格。
“嗯!”
薑唯君把昨天晚上寫好的信交給他,說:“如果堅持不住了,就拿著信去!”
信上也沒什麼就是一封事情描述和推薦信。
陸瑾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信,沒有拆開看,而是揣進懷裏。
道:“多謝!”
不管裏麵寫了什麼竟然有幫助的意思他還是要道謝的。
薑唯君也眺望著遠方。
就看到有一隊人向這邊走來,兩人同時皺眉,陸瑾就要起身去看看,薑唯君就先出聲,“王一去看看!”
守在後麵的其中一個暗衛就聞聲而去。
陸瑾麵容嚴肅的說:“來者不善!”
說著就去安排布防。
柳知府是一個胸無大誌,安於現狀的人,一切都喜歡按部就班。
昨晚去自己喜歡的姨娘處歇息,沒到就聽到哭哭啼啼的聲音,進門就看到美人雙眸微紅,心疼的把人抱在懷裏,安慰。
經過一番詢問他才知道,愛妾的弟弟被陸瑾殺了!
他的妻妾太多,小舅子大舅子也數不勝數,想了很久才想起來是哪一個。
那個仗著自己姐姐有點寵愛就在自己前麵推延上稅,實事也幹不牢的酒囊飯袋。
在他眼裏死了就死了,對他的影響不大。
找陸瑾報仇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他是不想幹的。
山上就是一群流民,沒有任何油水可撈,把陸瑾打了他還會少一筆進賬,何苦呢
可他架不住美人啼哭、殷殷言語和美麗的誘惑,在一番雲雨翻騰後,還是答應了出兵。
今日他就帶人前往山寨,不過他打算就做做樣子,去山下溜一圈就回來,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剛上路沒多久,就有一人找上了他,他是不想理會的,隻要不是天皇老子來,他一概拒之。
可來人去直接來到他麵前掏了一塊令牌,一看之下他下了一跳。
東廠令牌,而且是紅色的那就隻有一人,東廠總督夏墨。
這人可是曹公身邊的大紅人,得罪了他那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柳知府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點頭哈腰的說:“夏大人,你有什麼吩咐?”
夏墨第一次截人失敗,就往京城去了信,曹浩回信讓他繼續監督。
他也是好久都沒有薑唯君他們的消息了,直到這兩天才找到了他們的蹤跡,現在得知柳知府帶人去山寨,他覺得可以去試試,要是把人抓住了就更好。
夏墨看了柳知府一眼道:“按你計劃來就可!”
那輕飄飄的一眼讓柳知府心裏突突,擦了擦頭上的白汗。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沒多久暗衛王一就來報,把情況都說了一遍。
薑唯君聽了,陷入了思考。
夏墨也來了?
她轉身看著身後一排排的茅房和正在搬石頭木頭安紮防禦的人們,她眉尖擰緊。
希望有用。
到了山腳,柳知府看著那蜿蜒盤旋的山路,他是吞吞口水。
這路可不好走啊!
如此險要也不好攻啊!
柳知府看了夏墨一眼,見他皺眉看著山上,柳知府隻得讓人來前去探路,並下令緩緩前進。
走了不久就等了探路人,是從山上軲轆軲轆的滾下來的。
原來前去探路的人剛剛冒頭就被專業的暗衛發現,抓到近旁問話。
陸瑾:“你們有多少人?”
感覺到脖子的涼意,來人交代:“一千左右。”
接下來又問了一些話,見都沒有有用信息後,薑唯君直接讓人把他扔下山。
柳知府讓人把他攔下,看著進氣沒出氣多的人,柳知府罵了一句廢物,就扭頭笑眯眯的說:“夏大人,你看要如何行事啊?”
夏墨半耷著眼睛,眼裏的寒利一閃而過,“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