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你的治療期結束了,可以準備出院了。”護士打開病房的門,通知坐在病床上準備出院的喬雅,“你的親屬在樓下大廳等你,到時候直接去樓下住院處出院窗口辦理結算手續就好了。”
“好的,謝謝您。”
喬雅禮貌地點了點頭,提著印著醫院logo的塑料袋就打算下樓與舅舅碰麵。
病房裏還住著兩床病人,一位是剛剛手術完還在麻醉休息,另一位正在和照顧自己的親人聊著天。
喬雅同樣向兩床相處了小半個月的病友告別,隨後便離開了這間自己已經住了月餘的病房。
“誒唷,那小姑娘也算是出院了。”那個躺在床上的阿姨見喬雅關了門離開,小聲地對照顧自己的妹妹說道,“那小姑娘是真的蠻可憐的,一個月前出了車禍,一家三口都在車子裏,結果父母都死了,她受了重傷,幸好還保住了性命活下來了。”
“你說的是一個月前那個酒駕的車禍案?”坐在椅子上削蘋果的妹妹想起來了一個月前的案子,“新聞報道可傳了好幾天呢,原來就是那個小姑娘啊,長得還蠻好看的,很秀氣啊。”
“是的啊,我也是一個禮拜前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小姑娘在這裏讀大學,父母從外地趕過來陪她過生日,結果坐出租車回賓館的時候就被撞了啊。”那個阿姨說的起了勁,“本來就是人生地不熟的,還一下子遭到這種意外……嘖嘖嘖,小姑娘也倒是堅強,要是我孩子啊……”
“呸呸呸,說什麼喪氣話……”
……
喬雅手裏的塑料袋裏裝著自己屏幕破碎的手機、零零散散的藥盒和父母的案件通報,作為唯一的幸存者,她的事故受到了媒體空前的關注,在半個月前還被各種小報記者圍堵、偷偷假借親戚的名義進來采訪,而半個月後便再也無人問津。
在老家的舅舅作為她目前血緣關係最親近的家屬,今天也趕來了醫院準備商討後續父母葬禮和自己生活的安排。
現在是早上八點,醫院裏的人不多,住院間裏的人大多都還在休息,隻有定期查房的護士還在一間一間做著記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消毒藥水的氣味。
電梯在頂樓,喬雅盯著電梯門上的紅色數字慢慢減小,直到抵達自己樓層時,耳邊傳來“叮”的聲響。
不知是因為空氣不流通還是因為冷空調打的有些足,她總覺得電梯間裏寒噤噤的有些陰冷,不過正值盛夏時節,這股涼氣撲在身上也不算太難受。
自己原來的那身衣服早就已經血跡斑斑,沒有辦法再穿,隻能托自己的室友幫忙送幾件衣服來醫院,淡黃色的短袖體恤和一條黑色的長褲,雖然簡單但也清爽,更顯得她青春。
電梯門在眼前緩緩關上,她按下一樓的按鈕後就靠在角落裏閉目養神。
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幾乎日日都在做噩夢,沒有一天能睡個安穩覺,即便是出院的前一天,她仍然在遭受噩夢的影響,腦子總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意識到電梯好像沒有動靜,睜開眼時,才發現電梯的顯示屏不知何時變黑了,除了頭頂一盞亮晃晃的白燈還在照常工作,電梯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無論自己按哪一層的按鈕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隻當是電梯出現了問題,便點了邊上的報警按鈕,掏出屏幕碎得像蜘蛛網一樣的手機,果不其然沒有一絲絲的信號。
醫院裏的電梯應該會很快就被人發覺出異常的吧……
畢竟這家醫院也算是a市的三甲醫院,來來往往的病人醫生不少。
她這樣想著,但電梯不確定還有多久才能修好,於是便隨意往角落一坐,打算等人來解救她。
剛準備閉目休息的一刹那,耳邊傳來細碎的電流聲,她抬起頭,發現頭頂原唯一正常的白燈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開始不間斷地閃動著,並且伴隨著愈發明顯的電流聲,她防備地把懷裏的塑料袋摟地更緊一些,試圖靠捏緊手邊唯一的東西獲取一些安全感。
直到燈光完全熄滅的那一刻,她居然心底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欣喜,隻是很淡,淡到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電梯墜落,她是不是也要死了?
但這個念頭還沒有閃過多久,頭頂的燈光又恢複了正常,連帶著電梯的屏幕也有了動靜。
隻不過那屏幕上大的有些詭異的數字0讓她對電梯到底是好是壞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隨著屏幕變得正常,電梯也開始慢慢運轉,上升產生的輕微失重感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自己明明是要往下乘的。
不知過去了多久,電梯始終還在緩慢的上升中,屏幕依舊黑屏,不知道現在自己處於哪一層。
她站起身,準備又一次點擊報警按鈕,才發現自己乘坐的這部電梯不知何時完全變了樣。
冷銀色的狹小牆麵變得鏽跡斑斑,原本兩排電梯按鈕也發生了變化,隻有一排一到六的數字按鈕,連開門關門的按鍵都消失了。
電梯的一側出現了一張白色的a4紙,貼的不牢,喬雅輕輕一碰就落到地上。
她彎腰撿起,那白紙上印著一行鮮紅的字。
“找出村中靈異現象背後的真相。”
念完紙上的字,那白紙忽然化為粉末,從她的手指間滑下。
與此同時,電梯屏幕上的數字終於變了,鮮紅的1映在她的眼眸中,電梯停止了上升,大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