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岑從小到大不知聽過多少表白,但這次絕對是他最無措的時候。他又搬出了那句話:“我,我隻喜歡成績——”
“成績要比你好,是嗎?”盛瀟說的十分真摯,“蘭岑,我可能這輩子成績都不會比你好,但是我會努力的,我要成為你喜歡的厲害的大人。你給我時間,讓我追上你的腳步。在這之前,你不要喜歡上其他人,等我好嗎?”
蘭岑呆呆地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就當你答應了。蘭岑,這輩子,我隻想和你形影不離。”盛瀟拍了拍他的臉,笑道,“你臉紅了哦。”
“哪有?別亂說。”蘭岑轉過身,用手背給發燙的臉頰降溫。
天色已經全黑,一盞盞路燈像浮動的明珠,把雲城這座國際化大都市裝飾得熠熠生輝。
蘭岑和盛瀟一前一後地走在人行道上。
“盛瀟,你的臉還疼嗎?”蘭岑盯著路燈下的影子,問。
盛瀟如實道:“被打的那刻,真的很疼。現在早好了。蘭岑,你怪我嗎?”
“我不怪你,我父親他確實很過分。”蘭岑頓住腳步,回頭看著他,“盛瀟,我知道你為了我去討好我爺爺。我很感謝,但是沒必要。因為柳雲昔,我和蘭家的關係更僵了。你做的一切隻是徒勞。”
盛瀟說出了實話:“我本來希望有蘭老爺子當你的後盾,我爸媽就不會反對我們的婚事。”
蘭岑沒想到盛瀟是鐵了心要嫁給自己。他想笑話他的天真與傻氣,卻也感動於他的癡情。可是他無法給盛瀟承諾。蘭岑不知道兩人會不會一直身體互換。即便他用現在這副身體,兩人在一起都不是容易的事。更不用說他用蘭岑的身份娶盛瀟,簡直是癡人說夢。
蘭岑繼續往前走:“別成天想這些有的沒的事情。好好讀書,少給我惹禍。”
“我沒惹禍。我真的沒有勾引柳雲昔。”盛瀟解釋同時還不忘吹捧下蘭岑,“是你自己長得太妖孽了,把看到你的人都迷得神魂顛倒。”
蘭岑問:“你也是外貌協會嗎?隻是喜歡我這張臉?”
這是個死亡問題。盛瀟花了點時間組織好語言,回道:“我沒有他們那麼膚淺。我是始於顏值,忠於才華,陷於人品。”
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蘭岑也是。他勾起唇角,嘴上卻是說:“少花言巧語。心思多放在學習上。”
宿舍外麵放著一個大箱子。收件人是蘭岑。
蘭岑打開來,首先看到的是一個撥浪鼓。
“誰這麼好笑,給你送這個東西?”盛瀟搖動了下撥浪鼓,響起了“啵啷啷”的聲音,清脆悅耳。
“這是我小時候的玩具。”蘭岑看著紙箱裏的衣服和書本,麵無表情道,“我父親把我放在四合院的東西都寄來了。”
“啵啷啷”的聲音戛然而止。
盛瀟皺著眉頭:“他這是什麼意思?”
“把我趕出家門的意思。”蘭岑把紙箱推到角落處,重新黏好,“我三叔家這次顏麵掃地,我父親必須要給他交代。”
“這是你的錯嗎?明明就是蘭駿他先動手打人,柳雲昔跟著一起發瘋。”盛瀟氣極了。
蘭岑反過來安慰盛瀟:“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反正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以後他沒我這個兒子,我也沒他這個父親。”
晚上九點,蘭岑說那酒後勁很大,頭有點疼,早早就熄大燈,悶在被子裏睡覺。
盛瀟往日拿那酒當飲料喝的,也沒見身體有什麼不適。他看了一會兒數學書,把書桌上的台燈關了,鑽進了蘭岑的被窩裏。
蘭岑連忙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盛瀟強硬地把他掰了回來。
“盛瀟你幹嗎?”蘭岑的聲音帶了哭腔。
盛瀟抬手,摸到了他滿臉的濕漉。
這是盛瀟第一次見到蘭岑哭。他全身的血液直往胸口衝,以至於心髒熱熱脹脹的,疼得要命。
盛瀟將他擁入懷中,輕拍著他的背,安撫道:“別難過。岑岑,別哭了。”
“我以為我不會難過的。”蘭岑吸了吸鼻子,抓著盛瀟胸前的布料,“我父親對我可嚴格了,從來沒有誇過我一句。可是他誇了我弟弟,說亭亭三歲會彈小星星好棒。可我兩歲半就會了。太雙標了。”
“就是雙標!太壞了!”盛瀟陪著蘭岑譴責蘭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