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昨日午後高溫驚厥病情加重,齊宣王都陪著熬了半宿。詛咒本已作子虛烏有論,卻好巧不巧已影響太後鳳體安康。無論賊人是誰,但第一個證物是宮中發現的,那宮中人便首當其衝嫌疑最大,原內務府劉大人便因調查不力被停職禁足。
襄太妃道懷璧其罪自覺有責,便自請幽閉禪房抄經百遍,其子江疑靈攜妻兒上山去城外護國寺,念經茹素七七四十九日,為王上太後祈福。
教坊歌舞升平喝酒廝混到清晨,許黔被喊出了勾欄門外,要回府換官服上朝才知道一夜變故。
天色未明,街巷無人,侍從提著食盒綴在後頭。有人身上衣襟鬆垮邋遢鄒巴也無所謂,歪歪扭扭走路回家。
有一輛馬車從前麵行來走得不緊不慢,這方向像是要趕早出城去。而許黔正在走醉鬼霸王路,與馬車一相逢便覺得被擋了道,不願讓路。
馬車簾子掀開一角,便喊車夫不必計較,退讓些就行。
許黔卻聽到了有些熟悉的聲音,竟過來摸著車轅連連問:“車上何人。”
車裏寂靜須臾,一位少年出來,馬車上居高臨下望著醉醺醺的許黔,道:“煩請讓一下。”
許黔仰麵,笑著打招呼:“楠楠啊。”
“···”楠楠?
許黔有些酒勁,憨憨問:“這麼早,就出發啦?”
江若楠畢竟年少,看許黔這幅狼狽模樣有些稀奇,又昨夜事多,隻猜想可能是做事辛苦喝了酒,脫口問:“這是忙了通晚?”
韓旭湊過來:“可不嘛,許公子勾欄裏喝了半宿。”
“···”江若楠麵無表情往後一退。
許黔一把推開韓旭,笑道:“滾滾滾。”
而此時,江疑靈喚道:“若楠。”
“就來。”江若楠聞聲,便轉身要進轎廂。
“先別走,我有話和你說。”許黔伸手一把拽住江若楠外袍裙裾,牢牢攥著。
江若楠居高臨下怕栽跟鬥,除非使大力氣要走,不然扯不出來,歎了口氣,說:“好,到路邊去說,你別攔馬車。”
“聽壽星的。”許黔便趕忙放手,蹦到了馬路邊。
江疑靈有些不喜,但想到此人明麵得罪不得,且對若楠並無明顯惡意說幾句話也無妨,便留了匹馬,道在城門口等他。
許黔支開了旁人要與江若楠說話,偏江若楠嫌棄得很,旁人便見小世子左右輾轉,橫豎要離開許黔一臂開外。
許黔清醒了些,道:“此行注意安全。”
江若楠聽得一愣,倒沒想到許黔會喊他下車是說這話。
“我在護國寺留了人,若你有急事可以找他。”
江若楠心下微暖,試探道:“我許的願可不可以換?”
“換什麼?”
明知答案眼前人也無法做到,江若楠偏想試試看,心一橫說:“可不可以,換家宅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