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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煦再跟裴斯遇聯係,不是說到不到寢室的事情,是他已經踏上高鐵的候車站台,即將遠行千萬裏。
時間晚上10:13。
g462,何縣-臨揚東,22:18分開,準點。
預計耗時6時45分,到點5:03。
火車站人聲嘈雜,看到小農的電話時,他已經錯過5個未接來電了,2個來自裴斯遇,2個來自老三,還有小農的1個。
方煦懵了一陣,懵完才發現忘記跟寢室報備離開了。
高鐵馬上停到站點,拉著行李背著包的人比比皆是,像方煦這樣渾身上下就一個手機的委實少。
他看著已經進入省電模式的手機,接起電話。
“方煦!你在哪兒啊!都打你百來個電話,再差一步就得找輔導員了!你有話好好說啊搞什麼失蹤?現在人在哪兒呢,安全嗎?”
跟機關掃射炮似的,方煦看著手機電量被炸掉了兩根,揉了揉太陽穴,盡量大聲道:“我沒事,就回趟家,馬上上火車了。”
“回家幹嘛呀?明天不是還得上課嗎?方方你可別淪落到為情所傷、自甘墮落、從此不見天日的戀愛腦……嗚嗚!”
電話裏傳來老三憨厚的聲音:“小方,沒事吧?不管什麼事大家一起解決就好了……”
方煦輕輕呼出一口氣:“沒事!我就是想回趟家,本來清明就要回,明天的課讓小農幫忙報個到就行。”
“那行,”老三說,“你這身份證什麼的都還在寢室吧,能坐火車嗎?”
“我辦了張臨時的。”
“那要坐很久吧,你吃的還有喝的什麼……”
軌道遠處,可以看見高鐵前麵的燈,排隊的人都動了,方煦跟著過去,同時打斷他:“山哥,你別擔心都挺好的,要上火車,先掛了。”
其實這趟最早的車隻剩站票了,方煦要站大約七個小時,才能在淩晨到達家那邊的火車站。
跟裴斯遇分別以後,他百無聊賴地坐在咖啡館裏,上次扶他的小哥也在,好像是一樣的場景,他狀態不好,小哥忙東忙西,時刻瞟一眼他,隻不過外麵的天是黑的。
方煦不敢開網,玩了很久單機小遊戲,切西瓜、蛇吃蛋……成績臭得要命,他來回切著玩,玩到後來睡了一覺。
沒做夢,但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舒服,趴著不舒服,起來不舒服,動也不舒服。外麵天漆黑,人也少,咖啡店隻有他一個客人,麵前是冷掉的飲料。
幾個念頭流轉,最後占據腦海的就是“回家”,回家吧,回家吧。不辭萬裏,也要回家。那時候真的,除了回家什麼都沒想,不管前麵有什麼,隻要終點是家,都沒關係。他太累了,隻有回去才能好好地歇一歇。
方煦倚在車廂交接的地方,旁邊是小窗,窗外是緩慢起步的風景,他微微□□保持平衡,手指在屏上點了幾下——
在學校大鬧一場後他關了網,剛一開,鋪天蓋地的消息讓手機卡在某個中間狀態。
等了十幾秒,頁麵回來了,但電量瞬間跌掉兩格。
應該借充電器,但方煦被顛得脫力,不想動,就著紅色電量,打開了微信。很奇異,許多從來沒聊過天的同學發來問候,大致是“你和周雯、和校草怎麼啦……快滿足我的八卦心”,他在這上麵浪費了一根電,然後飛速滑下去,滑了半天,終於找到消息零星的寢室群,最近的一兩條是問“誰看見方方啦”。
方煦在群成員裏找到裴斯遇。
因為那兩條未接來電,也因為裴斯遇說到寢室要跟他講,但是全忘了。
日句:【在咖啡館待不住,很想回家,就回了。】
日句:【當時應該跟你說一聲,害你們找我,很抱歉。】
他打字很快,第二條摁發送的時候電話響起來,是裴斯遇的,方煦糾結了半秒,接起來。
方煦壓著聲音搶先開口:“我隻有五根電。”
裴斯遇靜了下,加快語速:“回來的晚上有考試,明天會劃重點,到時候把重點和書都拍給你還是怎麼樣?”
方煦愣住,頭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