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全黑了,所有鋪子都關了門,整個街道都是黑漆漆的。
王貴酒壯人膽,連燈籠都不提,竟一個人地朝著宋清藍的鋪子走去了。
來到鋪子門口,王貴先是踹了一腳解解氣,然後掏出了一根鐵絲把門鎖開了。
他抹黑走進了鋪子裏,將屋子裏的東西都摸了一個遍,終於找到了裝麵粉的袋子。
他得意地嘿嘿一笑,便把拿來的巴豆粉全部都撒在了宋清藍用來用煎餅果子的麵粉上。
“哼!今日整不死你是吧,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會不會還那麼好運氣!”
王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仿佛已經能看到那些客人吃了宋清藍的煎餅果子拉肚子,然後她的生意黃了的畫麵。
幹完了這一通壞事之後,他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他把門又鎖上了,就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王貴一回到鐵匠鋪子,這酒的後勁就上來了,他倒在床上,蒙頭就睡著了。
……
怕嚇著老人,宋清藍特意叮囑了幾個弟弟,不許把今日鋪子裏有人鬧事的事情告訴宋老太。
可是,這世上哪裏有不漏風的牆。
今日早點鋪子裏鬧出來的事情,還是通過鄰居的嘴傳到了宋老太的耳朵裏。
吃晚飯的時候她不好問,等宋清東他們都回屋睡覺了,宋老太這才開了口,“藍藍啊,今天你那鋪子裏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那個打鐵的王貴幹嘛要找你麻煩呀?”
宋清藍自然不能把宋清南被賣到他那裏的事情如實告訴宋老太。
她笑了笑,解釋道:“沒事兒,就是之前他來鋪子裏買煎餅果子,嫌我給的料不夠多,拌了幾句嘴,記仇呢。”
“呸,這一個大男人的,怎麼那麼小肚雞腸呢!”
“可不是嘛,大夥都知道,他就是那麼個小氣的人!”
宋老太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來,她緊張地拉住了宋清藍的手。
道:“藍藍,這人啊,最怕記仇了,他這以後還上你鋪子裏鬧事可咋辦啊?你一個女人,祖母擔心……”
“祖母,您就別擔心了,這不是還有清東他們呢嘛,還有,城門吏武大哥他們也會幫著我們的,我不會被人欺負的。”
宋老太一聽到城門吏這三個字,這才稍稍放寬了心。
“嗯,那幾個城門吏的確是好的,還是藍藍你想得長遠,一開始就跟他們打好了關係。”
“對啊!您孫女我可是相當有遠見的。怎麼樣,這下不用擔心了吧?天色也不早了,祖母,您還是趕緊睡吧。”
“嗯,好嘞,那你也早點睡哈。”
夜深人靜的時候,宋清藍躺在草鋪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王貴今天做的這事,的確是很大的隱患。
他這是擺明了想攪黃了她的生意,可是,攪黃了她的生意,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宋清藍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了所以然來。
但是有一點她是想明白了,必須消除王貴這個安全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