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漫長的,平和的夢境裏,她跪坐在沒什麼淩亂碎片的一隅,小心翼翼地編織了一個花環。
好奇怪的花。
她看著手上的花環,花又變成了很普通的模樣。
男人帶著傷痕的手伸過來,取走了不是太好看的花環。
“還沒睡夠嗎,垃圾?”男人拿著花環,嫌棄地說了一句:“醜。”
他自己倒騰了一會兒,把好好的花環拆散了又編了一遍,得意洋洋地戴在了她的腦袋上:“這還差不多。”
“快醒來。”他說。
11
“滴—,滴—”有規律的儀器聲音和消毒水的氣味充斥了切西亞的感官。
她睜開眼,對上一雙熟悉的紅色眼眸,恍惚一秒以為自己還在夢境裏。
“睡醒了就起來。”xanxus說,他收回撫在切西亞額頭的手插在口袋裏:“蠢死了,睡這麼久。”
他這麼一說,切西亞才感到肌肉和骨骼略微有些僵硬,似乎是太久沒有動過了。
“xanxus……?這裏是……彭格列?”她看到牆麵的石膏紋樣上有熟悉的貝殼紋章。
“瓦利亞。”xanxus回答她。
“我怎麼會在這裏?”有些困難地撐起了身體後,切西亞感到疑惑:“我睡了多久?”
“八年。”男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杯子裏,冰塊和玻璃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對上切西亞茫然的目光,他哼笑一聲,改口道:“八天。”
“醒了就去收拾一下。”xanxus說。
切西亞猶猶豫豫慢吞吞地梳洗了一下,走出了盥洗室。
直到這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裏——或許是離開xanxus太久,她一見到他就忍不住渴望親近。
xanxus單手插在口袋裏靠在門邊。
切西亞隻看了他一眼,就像被燙傷一樣移開了目光。
“我怎麼在這?”她問,記憶的最後,她應該是在黑曜樂園,其他的事情一概想不起來了。
“我怎麼了……”她喃喃自語。
她抬起雙手,看向掌心——那裏沒有還未愈合的傷口,顯然不是失控後肆意使用了憤怒之炎。
xanxus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他懶得解釋那些。而是抓著她的左手,直接給她套上了戒指。
“你瘋了?!”切西亞想縮回手摘下那枚小小的金屬製品,xanxus單手按住了她。
“切西亞。”xanxus五指探入她的發絲裏:“你如果敢摘下來。不如讓我在這裏先殺了你。”
他堪稱溫柔地威脅道。
12
“你瘋了。”切西亞發自內心地為他理所當然的明知故犯感到恐懼,並為此顫栗。
西西裏總是很溫暖,但切西亞隻覺得透過玻璃灑入的陽光都成為了一種意誌上的淩虐。
xanxus對此的回應是一聲冷笑。
“切西亞。”xanxus說:“是你自己來的,所以你想都別想要離開。”
他鉗製著她,語氣喑啞低沉:“你是老子的女人,到死都是。”
……
切西亞呼吸一窒,似乎沒想到xanxus的反應是這樣的,但仔細一想並不奇怪,xanxus就是這樣任性自我,隻顧自己的家夥,對於自己的耐心,大約也隻是因為——她也是“自己”。
她花費多年構建的心理防線在那懾人雙瞳中傳遞出的毫無餘地的意誌裏顯得如此不堪一擊,隻能無奈地歎息著向他的意誌屈服。
她垂下眼,過了好久,喉間才溢出一聲歎息。
“我原本覺得地獄裏隻要有我就夠了……”切西亞上前一步,撞進了青年的懷抱裏:“……一起——一起下地獄吧,xanxus。”
她隔著襯衫,帶著恨意與愛意交織的複雜感情,重重地咬在了xanxus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