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突然泛起一陣熱,都說馬是通靈性的,況且他家小天師也邪性的狠,會不會這是丁舟用了什麼法子,讓馬兒帶自己去找他?
肖北辰心底升起希望,於是坐穩了馬背,任由馬兒帶著他跑。
馬兒馱著肖北辰,穿越大半個京城,來到城南一條小巷,最終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便停住不再前行了。
肖北辰打量了一下那戶人家,高門大院兒,朱紅油漆的大門十分氣派,門口一對書香石,顯示著主人文官的身份。
肖北辰伸手便砸門,在幽靜的午夜,砸門聲顯得尤其響亮,他此刻顧不得許多,隻想衝進去,看看這院子裏究竟有什麼貓膩。
這時候一群侍衛也追趕而至,紛紛下馬跟著一起砸,大聲嚷嚷著:“開門,開門,大理寺查案。”
沒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幹瘦的老頭兒將門開了一條縫兒,大聲問道:“什麼人啊”
然而還沒等老頭兒話說完,肖北辰一行人已經強行闖入。
明晃晃的火把很快照亮了院子,肖北辰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引,徑直朝後院兒走去。
老頭兒在後麵大聲喊道:“站住,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主人不在家”
肖北辰完全不理會,急切地往後跑著。
一個侍衛拽住那老頭,亮出一塊腰牌:“大理寺查案,閑雜人等退散,關門,不許走脫一個人。”
轉瞬間,朱紅大門被關閉,幾個帶刀侍衛牢牢守住大門,其餘人控製了從各個屋子裏探頭出來的人。
很快肖北辰找到一間屋子,那屋子的門窗都用木條釘死,裏麵漆黑一片。
肖北辰的心狂跳不止。
他上前瘋狂地踹著那扇門,幾個侍衛也上前跟著踹,幾根細木條,一道木插,怎敵得過這一群血氣方剛的壯漢。
很快,門被踹開,火光照亮幽暗的房間,肖北辰一眼看到了被綁縛在床上,蒼白虛弱的丁舟,他衝過去,幾滴眼淚沒控製住,從猩紅的眸子裏滑落,啪嗒啪嗒掉在了丁舟的被子上。
丁舟早被這嘈雜聲驚醒,盯著眼前人,他在那張臉上竟看到了深深的擔憂和恐慌,這一眼,也讓丁舟看到了肖北辰那堅硬外表掩飾下,心底最軟的一處地方,那處地方裏,竟會裝著自己?
丁舟覺得這是自己又一個真實的夢。
肖北辰看著丁舟那了無生趣的眼神,心都揪成了一團。
他揮劍砍斷綁縛著丁舟的繩子,小心翼翼一道道解開纏繞在丁舟身上的繩索。
手腕腳腕的傷已經潰爛,流著膿血。
每解一下,丁舟的身體都跟著一陣戰栗,肖北辰的心也跟著一顫。
終於解開全部束縛,肖北辰抱起輕得發飄的丁舟,衝出了房門。
丁舟靠進肖北辰堅實溫暖的懷裏時,都仍然覺得是夢,隻是這夢有點美,這狗男人有點甜。
要是真的就好了。
恍惚間,無比心安的感覺,伴隨著肖北辰身上散發的汗味兒,直入心脾,這味道非但沒讓他反感,反而是他這輩子,聞過的最好聞的味道,他下意識緊緊摟住了肖北辰的脖子。
懷裏的人像一隻乖巧可憐的貓兒,虛弱地攀附在自己身上,肖北辰感受到了那緊緊依偎著自己的溫熱,為了這個人,哪怕是翻天覆地也值了。
丁舟在失去意識之前,啞著嗓子說了一句話:“沐清跟上”
肖北辰沒聽清,但看看懷裏已經昏過去的人,再一次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丁舟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月光淡淡,從窗外照進來,屋子裏的燈沒滅,跳動著忽明忽暗的火光。
他竟然真的得救了,不是夢。
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仔細包紮過,散發著淡淡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