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互相吹捧……可惡,是因為篤定離開默爾索能找到庇護有恃無恐嗎?
直到升降裝置到達地下三層,兩人的交談都滴水不漏,真假難辨。
荷見並沒有認真聽他們說廢話,一來這種嘴仗和他一個外來者完全無關,二來他畢竟要時刻警戒隨時有可能出現的埋伏——雖然他心裏有幾個預設的最佳地點,但他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高估別人有時候也是很致命的。
地下三層往上的升降裝置的位置和地下四層反向,地下二層的則再次反過來,然後是地下一層。
這一層其實有兩處升降裝置,一處是從地下二層直接連到地上二層,另一處是在地下一層的另一邊,聯通的是地上一層。
帶路的守衛在到達地上一層後走了出來,並沒有帶著剩下四人直接上到地上二層的準備。
當然,理由是“請先釋放人質”。
這種話術不能算蹩腳,畢竟一開始雙方的確沒有約定在什麼地方釋放人質,而一般在談判的時候也總是會反複拉鋸試圖談條件的。
荷見估計那個護衛官的打算是在這裏拖時間找機會偷襲,或者至少把四個人分開。
那麼對方會從左邊還是右邊過來呢?
“四個人質,是不是好像太多了一點……”荷見無視了那個守衛在說的話,自顧自地喃喃道。
沒錯,這個留下來帶路的守衛從實際情況來看就等於是他的人質。
在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一會兒之後,荷見抬起頭朝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發問:“我覺得接下來的部分即使強行突破也不是很難,你知道這裏的直升飛機是幾座的嗎?”
言下之意是不準備釋放人質,要直接帶到飛機上。
“這違反了我們的約定!”站在一邊的守衛聞言急了,搶口道。
“我想總是坐得下的。四個人和五個人大概沒什麼區別吧。”陀思不緊不慢地回答。
“也是。”荷見點了點頭,轉身對著抗議的守衛說道,“你們兩個中間我隻要一個人就夠了,怎麼樣,要主動替換b先生嗎?”
荷見詢問的神態非常認真,讓人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那句話的真實含量——如果說換,就會真的換;而不說換,就會直接放過他。
說這話的同時,荷見還輕輕地把昏迷中的b守衛的臉轉向預備役c,讓對方能清晰地看到b的每一絲神情和自己搭在b頸側的手掌。
又一次,就如荷見心裏預料的那樣,對方一時間僵住了,沒有做出回應。
一個願意承擔巨大的危險留下來給三個犯人引路的守衛,他大約責任心和對犧牲的決心總是比較重的,但必死無疑和以命換命是兩碼事,更不用說實際上生死未卜了。
——比起確定的死,人更害怕可能的死。
在荷見不動神色地讓對方陷入困境,逐漸麵如金紙之時,藏在某處原本準備出其不意地攻擊荷見的某人終於看不下去,選擇直接‘打’破自己下屬的困境。
比異能先到的是兩梭子彈,從荷見身後不遠的某個刁鑽角度射出。
理所當然地沒中,因為荷見‘依靠聽力躲過了子彈’。
少年像一隻翻飛的燕子一樣上躍,在牆壁上輕盈地蹬邊反跳,朝著護衛官的位置近身過去。
後麵接連射出的子彈每次除了能讓荷見稍微修改前進的方向以外,絲毫沒有使他後退。
靠近了。又靠近了。
兩把槍的子彈馬上射空,而留下的距離卻不足以更換彈夾——
最後一顆子彈幾乎是擦著少年的發梢過去的,因為來者甚至懶得左移或者右移,僅僅是將上身後仰了一瞬間,然後彈射般撲向了持槍者。
有如‘乳燕投林’一般的身形。
下一秒鍾。護衛官主動上迎架住了少年的雙手,並且沒有被那雙能夠輕易擊碎金屬和特殊玻璃的手動搖。
“我好歹是『百手異能的布裏亞柔斯』啊!”默爾索最強的特務護衛官說道。
他剛才射空了兩把手/槍的子彈正是為了引誘荷見近身,和另外的四個人位置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