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用的畢竟是鳳安歌的身體,刻在dna裏的記憶和才學通常會在一定的觸發條件下恍然闖進我的腦海,就像國考時一樣,也就像剛剛一樣。
蘇寒不過是提了一句五年前連尋回來找我這件事,我便全然想了起來,一股巨大的酸楚和鈍痛在我的內心蔓延開來。
鳳安歌原主原來曾經也有過一段那麼天真活潑的歲月,而在連尋第二次不告而別之後,鳳安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不問世事、獨來獨往。
人人均道是鳳安歌長大了,成熟了,心性沉澱下來了,卻未曾有一人問過她為何如此。即便是冰冷至極的水,曾經也是滾燙過的。
我一時間有些失語,不便再與蘇寒多說些什麼,便稱身體突發不適,即刻回到了房間。
我燒了一壺熱水,坐在案邊,看著杯子裏的水向外冒著熱氣,凝結在杯壁上,聚少成多,又流回了杯中。
隻有光滑的試管壁,才能讓水既不聚成水滴,也不成股流下。想到這裏我突然有些釋然了,書中世界,孰真孰假,不過是由我一人定奪。我不過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名普通的工科女大學生,又何必如此掛心書中人物的前塵往事呢。
我吹滅了蠟燭,回到了床上,許久才入睡,不過倒也睡得安穩。
第二日一大清早,星河和星海就跑來狂敲我的門,催我起床洗漱,好與他們一同去流芳穀野炊。
雖昨夜之事讓我有些失了興致,但我分得清先後次序,連尋雖讓我既悲傷又恐懼,但人終究是還沒回來,但我要是攻略不了阿珧,這個世界就自行銷毀了,輕重緩急還是要多考量的。
蘇寒另外有些私事,今天不能參與我們的野炊,星河星海自告奮勇當起了苦力,扛起了我們的鍋碗瓢盆。阿珧則承擔了剩下了蔬菜食材,背個大籮筐腰背卻挺得筆直,往那兒一站還是玉樹臨風。
慕容清靈依舊是梳了兩個發髻,今日她留心地綁上了水紅色的絲帶,說是這樣顯得皮膚更白。
鳳安歌原主平時不施粉黛,屋裏自然也沒有胭脂水粉,容貌卻是清麗雅致。這臨出發,慕容清靈卻非得給我上了些口脂,我再從屋裏為數不多的首飾裏挑了一副青色花穗,別在了耳側。
走在路上,陽光從樹葉中鑽出來,投影在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圓形的光斑。我和阿珧一左一右地走在慕容清靈的兩側,星河星海走在我們的前麵帶路。
“阿珧師兄,這樹影投在地上,為什麼都是圓形呀,照理說這樹葉與樹葉之間的間隙,不是圓形而是一些不規則的形狀啊?”
阿珧本就不善理論,不然也不會在筆試中取得較低的成績了。他用求助的目光轉向了我,而我便用現代光學的知識作答:“清靈妹妹真是善於發現生活點滴呢,樹葉和樹葉之間的間隙非常的小,就像一個小孔,太陽透過來就有了小孔成像原理,地上的是太陽的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