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在我小時候,總是爭吵不休,兩人吵過架後就會各自摔門而去,留下小小的我獨自餓著肚子在家,喝自來水飲飽對於那時候的我來說是常事,經常被拿來出氣也是常事。
後來他們離婚了,但無一人願意帶我離開,便把我留在了冬城,每個月會給我打一些生活費,但從不來看我。
在我9歲時,父親再婚,次年添女。
在我14歲時,母親因為事故離世,而我是最後知道的,那時候的我獨自一個人連夜坐火車去到華城,參加自己母親的葬禮。
我這個人很陰鬱,在學校也沒有什麼朋友,對任何事也提不了興趣,有時候會想為什麼我要活著?有什麼意義?一個沒人要的小孩?沒人喜歡?毫無存在感的人有何意義?
在我16歲時中考畢業,成績還算不錯,勉強進入了一中的普通班。
一個驕陽似火的男生闖進了我如死水般的生活,他是我的同桌,老師安排的,他總說讓我笑一笑,這樣好看,他喜歡看著我發呆走神,上課時老是會被老師抓到,但他總是不以為然,站起身時總是衝我笑一笑,像是安撫我一般。
就算是死水,一塊火熱的石頭從高處掉落入它,也會驚起波濤沸滾,我漸漸習慣了他在我身邊的活動,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圖書館,看他打籃球,幫他買水,一起回宿舍等等。
他是熱浪,在我毫無防備時撲向我,融化了冰封著的心房,我心動了,在他奔向我的那一瞬間。
可我不能說,說這份不正確的喜歡,說違背世俗的愛戀,便把他記在了一個小本子上,把我那不能訴說的喜歡一起寫進去。
在他17歲生日的聚會上,隔壁班的女生大著膽過來向他告白,他卻笑著拒絕了,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因為他從未和我提起過對哪個女生有好感。
生日結束後,我和他分別,他看著我說:“路鈺,我要回一趟老家,大概一周,回來後我有事和你說。”,我疑惑的看向他,他卻笑著和我揮手告別。
誰也不曾相過這一別竟是陰陽兩隔。
我的父親頭一次帶著他的女兒來見我,沒有任何通知。
就在我進入家門後,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巴掌,我看著他的手裏拿著我的那個本子,他朝我怒吼著:“路鈺,你tm是不是個正常人”“老子怎麼生了你這個變態,一個喜歡男人的變態”“你說你是不是來向老子討債的,老子供你吃,供你喝,給你上學,你tm去給老子喜歡男人……………”,後麵的我沒聽清,被他扇的腦子嗡嗡作響。
我被他送進了戒t所,一次一次的電擊治療,使我痛苦不堪。
我想出去,想見見他,不想在這裏呆著,可我就像是被遺忘的人,那個送我進來的父親不曾再見。
一次一次的暴力對待,電擊著我強行逼迫我說不喜歡他,斷食再強行喂食,一次又一次,我被折磨地快瘋掉了。
在戒t所呆了馬上快一年時,路鈺拿著鐵皮割w自s了。
僅留的一張紙條上寫著:我喜歡程崢。
………………
在程崢大學教書的第六年,一個女孩來到他的辦公室,交給了他一個本子,說著對不起,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亂翻東西,這個本子就不會被她爸爸發現,而她的哥哥更不會死,她在程崢麵前痛哭流涕著。
程崢看著熟悉的字跡,一頁一頁地翻動著,淚水在眼裏翻湧著。
程崢一次離別,回歸時再也找不到那個少年,告白還未訴說出口,就已離別。
程崢責怪路鈺的不辭而別,怪他失信,怪他了無音訊。
後來也隨著時間的衝逝,程崢早已與愛人在國外登機結婚,這遲來的愛戀早已隨著時間被人遺忘。
而如今拿上台麵,隻能是遺憾。
………………
到死都不想違心的少年,死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隨著他的愛一起葬在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