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油果色的皮卡在荒蕪的平原,沿著馬路一路狂奔,卷起的煙塵配上車載音響老舊音響發出的搖滾。
砂石彈在玻璃上,索伊看著窗外荒涼的景色,漸漸出了神。
距離他穿來,已經十年了。
剛穿來那會兒對他來說無疑於天崩地裂。
明明睡前還在和小夥伴約明天打遊戲,結果第二天扒開兩隻眼,來到鏡子麵前,索伊整個人都傻了。
臥槽,我那烏黑靚麗的黑發呢?
我那水靈靈兩個大眼珠呢!
這黃毛,這仿佛像勇闖天涯藍啤酒瓶磨出來藍眼睛是啥啊這!
還有這具身體!
索伊懵逼地瞅著鏡子裏細皮嫩肉,藍眼鉑金短發,皮膚像奶油嘴巴像櫻桃,年齡明顯剛到十歲左右的外國小正太,隱約聽見了自己腦內馬列文學裂開的聲音。
當時索伊還想:沒事,不怕,雖然勞資穿了但勞資好歹是個人。
然後等他翻出自己的身份證。
他,姓名索伊,性別雄,種族:蟲。
索伊:……=口=
腦內風暴三秒後,索伊低頭用顫抖的手緩緩拉開了自己的睡褲。
嗯,還在。
“唉……”
索伊對著荒涼的景色歎口氣。
剛穿來時真的是災難,這十年間誰能想象他的苦!
作為一個社會主義好青年,苗紅根正的好同誌,一夜之間連人都不是了,女性徹底消失了,雌的比雄更壯了!
而且雄少雌多到了出門必須要注意安全,和自己節操的危機狀況。
索伊抹淚:你們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十年,他是硬生生把自己掰彎了,審美他媽的打瘸了啊!!
因為在這裏生活了一年兩年,意識到自己回不去了,索伊也就認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新性別和新社會環境。
可等他終於看雌蟲看出火花兒的時候,他爸媽失蹤了。
他在蟲族的雌父雄父經營著一家小公司,他們也算是富裕家庭,事故發生他不僅失去了依仗,家中的財產也要賠給那些遇害員工的家屬,頓時從小少爺變小乞丐的索伊麵臨兩條路。
1,接受政府福利,他會得到一套住所和無憂的食物補助金,缺點是為了發展蟲族繁衍大業,他這種靠政府養的廢物雄蟲,必須要娶很多由於各種原因沒有雄蟲的雌蟲。
劃重點,很多!
多到一個月換一個不帶重樣的那種!
律師還在念a選項時,索伊已經拍桌子了:“我選b,選b!”
淦,開什麼玩笑!
彎都彎了,起碼他隻接受一夫一妻製好不好!
於是這個2嘛……
索伊看著窗戶外很有上輩子西部牛仔,或者西方偏遠地區風情的異域,心情又忐忑又激動。
他沒料到自己還有個未婚妻蟲。
律師說隻要他們有婚約,雌蟲有義務必須照顧雄蟲。
在雄少雌多的蟲族,法律本身就是偏的。
就像蜂巢中的蜂後和工蜂,婚後雌蟲的地位可謂極低。
雖然知道這樣投靠素未謀麵的未婚妻蟲有些過分,但索伊也是沒辦法了。
他想好了,他會和對方商量一下,如果他們互相看對眼了就湊活過,他也不會吃白食,以後索伊打算找個工作,算是把家先安下來。
如果沒看對眼,那他打張欠條給對方,等他到了可以工作的年齡,就賺錢還債再把兩人的婚約注銷了,還對方自由身。
車內司機一手握把,一手搭在車窗,嘴巴叼著香煙隨著哐哐的音樂嘶啞的跟著哼唱,他瞥了眼車內後視鏡,調整下坐姿。
坐在他車子後座的小雄蟲剛剛成年,但還不到工作的年齡。
他穿著天藍色連帽衛衣,帽子掀起來戴在頭上,高貴幹淨的鉑金發絲和他們這群要麼棕要麼酒紅粗魯的雌性完全不同,耳朵塞著耳機,延伸下兩根黑耳機線,搭在鮮嫩的能掐出水兒似的鎖骨邊邊。
臉被藍色襯的很白。
司機腦海浮現兩個詞:細皮嫩肉,軟糯可口。
“小哥你不像北部蟲,來北部做什麼?這裏亂的很,可不是你這樣漂亮的小雄蟲來的地方。”司機突然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