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記:套頭葬(1 / 2)

花燈高掛,前後院都被桂花酒的香味彌漫,日常蔫兒巴的下三月趁著圓月覺醒了獵犬的本性追著兔子們前後院兒狂奔,家裏這麼熱鬧我還是頭一次見,就怕祠堂裏的幾位祖宗被氣回魂

姑娘們喜樂,夕寧常年住在降香居,雖說離得不遠也算是出了趟遠門了。老坎頭兒混跡在那群老狐狸裏把酒言歡,不論年紀的稱兄道弟,時不時的使眼色過來。聽暗帶著驚門幾位身手敏捷的兄弟遊走於外圍以防未燃。

“聽聞這祁家老爺子仙逝以後更是遣散人丁,不再設立掌堂。沒想到還留一後手呢?”

“害,你管他的!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看到外頭那些人沒,想進來還進不來呢,咱這得是上輩子積德,從這院兒裏挑出去一樣兒東西都能快活上一輩子的了。”一位身穿著不合身高定的瘦高個兒開口道。他手上的老繭瞧著就是一位常年混跡拍賣會的倒鬥老手,西裝裏頭20塊一件的襯衫裏藏著兩條飛爪,一般人很難一眼注意到。

“有這麼邪乎嗎?聽說這院兒裏的東西不幹淨啊。”一人悄挪步子近身道。

“幹不幹淨,您親自瞧瞧不就知道了”我上前去假裝不經意摔倒扯帶出那人的飛爪,“哎呀,真不好意思。”

在場人來不及反應那兩條飛爪已經到了聽岸手裏。

“喲,敢情您是來我這大院……哦,不對,應該說是大墓?來挖好東西啦?”演戲誰不會呀,我心想,“我一個小女孩兒家裏無依無靠,今天好菜好酒的招待各位叔伯,就是想討個好,以後燕京城裏還得指望各位照拂,沒想到長輩們就這麼回禮呀!”

老坎頭兒在裏頭攛掇著,時不時飆幾句日語,在燕京城裏裝瘋子這麼久突然鑲了金絲邊兒根本沒人能認出他來,細打理的一撮白胡子連我看都覺著是霓虹國來的哪位黑白通吃的大佬。

老狐狸們見狀急忙拋清關係,連連擺手道:“玊字掌堂,這,我可從來沒見過他啊!”

“對對對,我一進來就看他賊眉鼠眼的不是什麼好人,那來時的手提包裏像是裝著很沉的東西,您得好好查查。”

這些老家夥們真是為了這祁家大院裏傳出神來的寶貝什麼臉麵都敢放,不錯不錯,正合我意。

聽暗提包過來,打開一看,好家夥,是一對兒沾著新鮮紅燒土的的銅釜,“套頭葬”裏出來的,一件套頭,一件套腳。

“套頭葬。”江爻穿過人群擠了過來站在我身後道。雖然聲音平淡,但我對他這兩天的了解來看,他不是一個喜歡和人類靠在一起的生物,說明他對這東西感興趣。

“嗯。但有點奇怪……”我沒繼續講下去,退後觀察在場人的表現,幾個從頭坐到尾的外地人也悄悄挪了步子到中間。

被降香居常年遮掩半個鋪子的古董店老板祿進財扶著架在鼻梁上的小眼鏡兒低頭細瞅,道:“妙哉!妙哉!”

祿進財這老頭兒有一顆迅哥兒心,勵誌以魯迅先生為榜樣,鋪子裏一麵放收羅來的稀罕玩意兒,一麵放書。

雖說是開著古董店,但這幾年被降香居擋著一年裏也收不了幾件好東西,不過他也不惱,說自己拾得清閑自在,隻要能天天嚐到口新鮮出鍋的醋溜肥腸他也認了。

自己掙不到錢,就每天在道口兒蹲守,隻要有看著像黑市倒貨的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逮人送隔壁派出所。獎金囤了不少,人也得罪個遍,第二天來了瞧一眼轉身進了降香居,到晌午再回來不緊不慢縫縫補補是又一年。

薑遠兮笑說,頂多一個孔乙己,能做到的就隻有從百草園“走”到三味書屋。每逢酒後他就會吹噓自己78年以全國第一的成績考進西北大學考古學的輝煌事跡,至於講到怎麼沒拿回畢業證討份好工作就沒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