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站住,別跑!”
“站住!”
淮安市老城區的街巷中,幾個便衣警察圍堵一個小偷,追著人在七歪八拐的小路中穿梭。
為首的那個一米八多,長胳膊長腿,跑起來宛若草原上的獵豹,動作敏捷迅速,雙目堅毅。
眼見警察要追上來,小偷拚命朝一個死胡同狂奔。
盡頭是一堵四米高的圍牆,底下散亂分布著幾個木箱,他三竄兩竄靈活地翻了過去,但腳底破爛的木板不堪重負,全都塌成了一堆廢墟。
其他人都以為要追不上了。
就在這時,隻見那個為首的警察開始助跑起跳,整個人宛若一支離弦的箭飛了出去,縮成一團的身子借力在牆上一蹬,繼而舒展開,單手第一指節扳住牆頂,憑空翻了過去。
他一落地,三兩步上前就抓住了小偷,一個過肩摔把人鎖在地上。
在旁邊買菜大媽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掏出手銬。
過了一會兒,其他人才姍姍來遲。
池野蹲在地上,低著頭跟小偷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把人聊的一臉生無可戀。
溫悟敬走過去才聽見。
“哥們,你還有沒有同夥?”
“有幾個?”
“身手也像你這麼好?”
“他們在哪片兒掏底兜?我去交流交流。”
小偷看到溫悟敬走過來,甚至露出了希冀的眼神。
池野也看到他了,“這個質量不行啊,我才剛熱了個身,要不去找老傅要案子?”
溫悟敬嘴角抽了抽。
淮安市刑偵總局前第一支隊隊長池野,三年前外出執行秘密任務,重傷昏迷兩年,回來後剛醒一個星期,在總局和各分局就已經到了狗厭貓嫌的地步。
沒辦法,這人自己說躺的太久,現在是一身的精力沒處使,各支隊辦的大案要案不好插手,就隻能上街抓小偷,鬥歹徒,順便拷兩個騙子。
短短三天,老城區的治安就已經耳目一新,至少明麵上暫時沒人敢犯事。
不分晝夜地尾隨他三天,溫悟敬實在熬不住了,勸道:“老池,咱回家睡個覺吧,你剛出院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這麼折騰。來,給兄弟個麵子,回去休息會兒。”
“你這不行啊三師弟,我才走多長時間你體質就差成這個樣子,還是多鍛煉鍛煉。”
池野勾著他的肩,眉毛上挑,一副無賴樣。
溫悟敬崩潰:“你睡了兩年可不是精力旺盛,媽的老子白天查案子,晚上回去還得伺候媳婦兒,你個單身狗懂個屁!”
池野:……
一句話正中紅心。
兩人把小偷交給片區民警後,在路上買了個雞蛋灌餅溜溜達達就回了總局。
溫悟敬去補覺,池野一個人到處閑逛。
走了三年,局裏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吵吵鬧鬧,人人腳步匆匆。
除了鑒證中心因為職業要求保持著體麵外,其他警員頂個雞窩頭就能來上班,他走之前還是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女新人警員,現在擼起袖子就能一手一個鬧事家屬,美羊羊瞬間變霸王龍。
可是聽著這些聲音,池野感覺到安心,就好像漂泊很多年的靈魂回了家,一切都是那麼鮮活而可愛。
他在心裏感歎到一半,旁邊門猝不及防地打開,從中伸出隻手,一把把他拽了進去。
池野從這人的力氣中就能判斷出,是個他熟到不能再熟的熟人,第二支隊隊長,傅能。
可他一抬頭,反而被審訊室裏坐著的人吸引住了視線。
青年垂著眼,略長的碎發散落在額間,雙唇微抿,脖頸纖細挺直,蒼白的近乎沒有血色,精致又脆弱。
他上半身穿了件暖杏色羊毛馬甲,內搭白襯衫,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包裹在純黑直筒褲裏,舉止不俗,光是端坐在那兒,就能讓人想象到夕陽映照下波光粼粼的塞納河,或是淩晨十二點的巴黎鐵塔。
浪漫,靡麗,又帶點不可言說的危險。
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就是消瘦得不大健康,從指關節能看出異常的突起。
傅能察覺到他的失神,若有所思,調侃道:“怎麼,你舊情人?”
“見都沒見過,夢中情人倒有可能。”
回神後,池野手插兜倚著牆,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心底卻像被大石頭砸中,泛起層層漣漪,愈發不能平靜。
傅能笑了,“那正好,你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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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東郊分局那邊接到舉報,說是看見有人在別墅後花園裏埋屍,我們正好在附近,帶人衝過去一看,這孫子都埋一半了。”
傅能從證物中找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池野,“見到我們他也沒反抗,乖乖束手就擒,隻不過從被抓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肯說,你試試。”
邊說他眉間不自覺顯出幾分焦躁,池野瞬間心靈福至,“來頭不小?”
“博海集團ceo,牛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