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19.花容(2 / 3)

鍾雪茹當然明白,於是她反問:“太子妃,您真的希望有人入東宮做您的姐妹嗎?”

太子妃眸中一滯,鍾雪茹立刻看穿了她的猶豫,追問道:“您方才提及天下女子,我想天下女子都希望與夫婿願得一心人,民女隻祝願太子妃能成為這一心之人。”

太子妃很快恢複神色,麵容坦然:“入了東宮,有所失便有所得。我與殿下舉案齊眉,妹妹同樣也可,皇室之愛,雨露均撒,身為正宮,自然不可善妒。”

鍾雪茹無話可說,活成太子妃這般女子,算得上是悲哀。她根本不需要入東宮所能得到的那些,她不過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子,隻想尋一位相守一生之人,與他之間絕無二心,忠貞於彼此。所謂雨露均撒,不過就是給花心男人一個借口罷了。鍾雪茹不需要所謂的皇室之愛,也不需要這均沾的雨露,她隻要與所愛之人共擔風雨,一心一意。

鍾雪茹不願再與太子妃談下去,但沒有太子妃的首肯,她還是必須留在這裏。

從太子妃的話語之中,她大約也了解了太子對自己的異樣執著,她不明白太子是為了什麼,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沒能找到足夠的借口,太子會去請旨一事必然是板上釘釘。當然,哪怕他不是太子,鍾雪茹也不會想要嫁給他。

並非所有女子都可以幸運地嫁給自己所喜歡的人。

但她還想爭取一下,去成為那個幸運的人。

“鍾小姐對似乎對著茶不感興趣。”太子妃抿唇笑了笑,“既然鍾小姐不願久留,我也不強求你了。來人,送鍾小姐回去吧。鍾小姐,我們改日再見。”

終於被解放了的鍾雪茹卻不覺得有多開心,太子妃話裏有話,她說的那個改日會是什麼時候,無非便是太子南下歸來之時。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與太子妃道別,被宮人抬著往西殿方向走。宮人從東二所前走過,鍾雪茹看見了五皇子,他在殿外等著什麼人,鍾雪茹大概猜到了是誰,忙叫宮人轉向換一條路走。此時此刻,她偏偏就不想見到那個家夥。

當然了,上天非要你和另外一個人相遇之時,哪怕你們橋歸橋路歸路,也會走向殊途同歸的那條路上。

步輦才轉了一圈,準備從另一個方向走,鍾雪茹拍著胸脯抬起頭,卻看見有人迎麵走來。那人見到了她似乎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又恢複了一如往常的笑容,十分玩味地看著手忙腳亂的宮人。

鍾雪茹覺得她今天大概不適合入宮。

不過江元佑今日倒是很給她麵子,沒打算讓宮人知道他們認識,他坦然地從宮人們身邊路過,接受他們的問安。經過步輦之時,他抬頭看了鍾雪茹一眼,這是他第一次抬頭看她,她今日入宮,換了身雪白的衣裙,羅釵耳璫,倒是很像她的名字,如雪一樣。

不過這身打扮美則美矣,他還是覺得在都督府見著的“衣冠不整”的鍾雪茹更親切可愛一些。

可惜,現在不能把這番心聲跟這個小姑娘說,否則她大概會不顧形象地從步輦上跳下來打他。為了照顧一下她的形象,他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江元佑笑著望了她一眼,朝步輦靠近了一步,用隻有鍾雪茹能聽見的聲音說:“今日風大,為何不用我給你的披風?”

鍾雪茹眼風掃了過來。

江元佑覺得她肯定在心裏說:“侯爺自重。”

也不指望鍾雪茹能給他什麼回應,他輕笑了一聲,很快就走開了。鍾雪茹皺著眉轉身看他,他頭也不回地往東二所的方向走,真的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五皇子站在遠處笑著朝他招了下手,江元佑似乎應了一聲,不過鍾雪茹沒能聽清。

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的。

一定是披風的錯。

鍾雪茹決定這次回家之後就帶著披風上永安侯府敲門,然後再把披風扔到他的腦袋上,讓他知道什麼叫作一報還一報。

所謂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入秋後的溫度降得極快,懷興染了風寒。為了不傳染給鍾雪茹,懷興便親自去找良妃,讓鍾雪茹回家一段時候,等自己病好了再接她入宮。實際上,如今良妃也並不太在意鍾雪茹這個吉祥物的作用,把懷興養好的目的已經達成,隻要懷興能順順利利地完婚,之後自然會有夫家照看,也就用不上鍾雪茹了。

鍾雪茹看似清閑了下來,鄭葳蕤卻被診出有了身孕,鍾雨霆又出了外差,照顧鄭葳蕤的任務就落在了鍾雪茹身上。鄭葳蕤在薛氏的授意下基本上攬了鍾家上下的內務,這下她有孕在身,鍾雪茹也不希望她太過操勞,便接了她的活。鍾雪茹自認不是個當家主母的料子,但想著早晚有一天自己也要嫁人,該學的事兒總是要學起來。好在鍾家與旁的貴門不同,皆不是拘泥於清規戒律的人,管事也夠機靈,真正需要鍾雪茹親自去辦的事卻也沒有多少。

隻是日常賬冊現在都得由鍾雪茹來過目,她接了官家遞來的冊子翻了翻,才第一次知道家裏每日的開支是多少。即便提前有了心理建設,鍾雪茹還是被龐大的數字震驚了,鍾家已經算是節儉,家裏的仆奴並不多,即便如此每日用度支出加上給仆奴的工錢都已是不小的數目,薛氏娘家名下有幾間鋪子,劃了一間做成衣生意的給薛氏做陪嫁,然而近幾年成衣生意不太景氣,漸漸有了入不敷出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