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興搖搖頭,五皇子從沒教過她。
鍾雪茹也覺得去教一個小丫頭博戲不好,讓五皇子或是良妃知道了,恐怕她也不用去給懷興攢福氣,直接送去大牢裏坐著等死了。但她又必須把金瘡藥給偷偷帶走,現在白石她們都在外麵忙著,隻剩她和懷興兩個人,最是時機。如果不抓緊,讓懷興先發現那就糟了。
她不得已硬著頭皮說:“我有些興趣,隻是沒想到公主這兒會有雙陸棋?”
“之前五皇兄偷偷瞞著皇嫂塞過來的,說怕被皇嫂發現,有空了再來取。”懷興老實地回答,“但是五皇兄不許我碰,我就放在多寶閣裏了。”
鍾雪茹失笑,這五皇子偷玩博戲還瞞著妻子,聽起來倒是有些民間夫妻的風範,讓人頓覺親切。不過這些都不要緊,鍾雪茹聽罷再問:“那我可以稍稍看一眼嗎?”
懷興想了想:“如果隻是看的話,可以的!但是姐姐別碰它哦,萬一被五皇兄發現被碰過,他會罰我抄書的。”
鍾雪茹鄭重地點頭答應,走到架子邊上,用身體擋住懷興的視線,附身做出觀察的姿態,實則已經飛速地抓到鑰匙握在了手心裏。鍾雪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真的很像個入室行竊的毛賊,她撇撇嘴站直身子,稍稍挪了挪,抬手把木盒子一撈,藏進了袖子裏。幸好這盒子不算大,雖然金瘡藥瓷瓶有些沉,還不安分地在盒子裏滾來滾去,鍾雪茹壓住袖子固定它,轉身走回到懷興身邊,朝她笑笑:“看完了。”
她心虛地看著懷興,懷興卻完全沒有懷疑她,依然一臉期待地等著她提議接下來玩什麼。鍾雪茹思考了片刻,說道:“公主若是覺得無趣,民……姐姐陪公主出去走走怎麼樣?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可以去放紙鳶。”
懷興沒有多想,聽到能出去玩,便興衝衝地去喚了翠煙去找紙鳶來。鍾雪茹著實羨慕懷興這僅靠玩樂就能開懷的性子,待在這個孩子身邊,自己也很容易被她所感染。她或許真的是懷興的福緣,但能遇見這個小姑娘,是否也是她自己的一種福報呢?
她笑了下,看著翠煙與白石找來一隻畫眉鳥形的紙鳶,順手接過,然後低頭側目望了望身邊的懷興,問道:“公主想去那兒放紙鳶?就在西殿的院落裏嗎?”
翠煙嘀咕了一句:“院裏有桌凳,會絆著公主的。”
白石卻是思索了會兒,說道:“若是空闊些,九曲橋前的花園最是適宜,公主可要喚人抬步輦來?”
懷興不假思索地點頭:“嗯!雪茹姐姐跟我一起去,雪茹姐姐是不是都沒有在皇宮裏轉過啊?”
她非但轉過,恐怕比這個常年被“關”在西殿裏的懷興公主還要熟門熟路。鍾雪茹一邊腹誹著,一邊含笑答應:“就聽公主的。”
鍾雪茹雖然已經習慣了坐步輦,不過當時是懷興的身份,如今她已經回到自身,自然是不能與身為公主的懷興平起平坐的。懷興央了她幾回,她都堅持拒絕。翠煙與白石都在一旁勸著,最後懷興終於認可了這確實不合規矩,才一臉不高興地坐上了步輦,而鍾雪茹就跟著抬步輦的宮人一道步行。
其實鍾雪茹倒是寧願用腿走動,宮裏人喜歡被人抬著走的毛病她是不太能懂。坐在步輦她真是渾身都不舒服,宮人們走得還很慢,懷興那副嬌弱身子就算了,讓她耐著性子坐這一路,她都恨不得跳下去做抬步輦的人。
九曲橋今日倒是比她想得人多些,有宮人們陪著一個年級比懷興還要小的少女撲蝴蝶,鍾雪茹入宮幾個月,倒是完全沒有見過她。她有些好奇,一邊攙著懷興下了步輦,一邊問道:“公主,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