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日記的最後,夾著一張阿音躺在實驗床上的照片。手塚國光本來還當做是誰在惡作劇的心態,立馬就嚴肅起來,趕緊把這件事報告給了祖父。
警局處理這個案件的時候很是隱秘,經過一番詳細縝密的布置,可是當實行抓捕行動的前夕,市立圖書館突然發生了大爆炸,就連周邊幾棟銜接緊密的商用辦公大廈也無一幸免,大火持續續燃燒了兩天一夜,東京本來晴朗的天空被濃煙籠罩,仿佛把這座城市籠罩在一種緊迫的氛圍當中。
手塚國光那兩天的精神一直是恍惚的,前幾天他放學他去圖書館還書,突然想起日記裏說的那個風道,他鬼斧神差的在別人不注意的情況下進了風道,順著風道爬,果然找到了日記裏描述的那個實驗室。
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躺在金屬床上的女孩,是阿音,她瘦了很多,比起一年前還算健康的模樣,現在的她,看著沒有絲毫的生氣可言,蒼白就像一個假人一樣。
突然,躺在床上的女孩望向風口格柵的位置,在昏暗的環境裏,兩人四目相對。
手塚國光,內心震撼不已。
她是發現自己了嗎?
片刻,阿音別過了頭,斂去眸中的震驚。
她歪頭看了看背對著著她在調試儀器的男人,開口,“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正在忙著自己手頭事情的男人聽到之後有些不耐煩,但是還是放下手頭的事情離開了實驗室。
見他出去之後,阿音從床上下來,隨手拿起實驗台上的金屬塊,走到監控底下,伸手就砸了過去。
隨著一聲鏡麵破碎的聲音,監控室那邊也沒了畫麵。
趁著那些人還沒有闖進來,阿音快速的跑到天花板風口格柵的位置,仰著頭看了看,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你是來救我的嗎?”
手塚國光沉默著,沒有回應。
阿音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如果是誤闖的,你就趕緊走吧,千萬不要被那些人發現了。”
女孩臉上並沒有過多情緒,蒼白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不真實。手塚國光內心裏驚濤駭浪,他從小便是乖孩子,別人都說他嚴肅的全不像小孩的模樣,但是這個樣子也隻是祖父從小便培養他嚴謹性格形成的一種保護色。
他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大膽過。
風口格柵網由於被人以前拆卸過,所以再次取下的時候並不難,當格柵網拿開的時候,阿音才看到那人的樣貌。
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手塚國光。
本來震驚的臉色立馬變變得慌張,恐懼感讓她有些方寸大亂,她不能把手塚國光也牽扯進來,隻得催促他道,“你快走,快走!”
十二歲的手塚國光仿佛在這一天突然長大,前所未有的堅定,少年的臉即使稚嫩,但是卻又如此的可靠。少年朝她伸出的手,就像是瀕死之人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浮草。
所幸阿音命不該絕。
兩人的出逃,出奇的順利。
當呼吸到外界第一口空氣和感受到外界第一縷陽光的時候,阿音感受到了從未有此刻這般如此的自由。
他們奔跑在陽光下,盡情的放聲大笑。
耳邊呼嘯的風和天邊漂浮的雲仿佛從未有過的美好。
他們牽著手一直往前跑,
一直跑,
直到精疲力竭,
再也跑不動為止。
手塚國光本來想帶她回家,但是阿音拒絕了。
她知道實驗室那幫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不想再連累手塚了。
手塚國光也知曉利害,最終兩人商議還是沒有回去。
實驗室的勢力很大,阿音隱約察覺到了自己對於他們這個實驗重要性,那些人是不會放過她的,她想出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這裏,逃的遠遠的,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日本就這麼大,她能逃到哪裏去呢?
手塚國光突然想到,“我小學的老師,前幾年去了國外發展,最近他們回到日本說打算在日本領養一個女孩一起去美國,或許你可以跟他們一起走。”
就這樣,手塚國光帶著她去見了青山老師夫婦,第二日,青山夫婦便帶著阿音火速出了國。
然而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她隻是從一個地獄跳到了另一個地獄而已。
手塚國光家就在距離圖書館不遠的地方,從房子二樓的寬敞落地窗正好能看到圖書館。爆炸的時候整個地麵都在晃動,起初大家還以為是地震了,直到濃濃硝煙自天邊彌漫過來。
手塚國光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幕。
他沒有想到,實驗室那夥人竟然會如此極端。
圖書館的爆炸波及麵比較廣,傷亡人數官方給出的數字大概有500多人,但是實際遠遠不止的。因為許久沒發生過如此大規模的惡性傷亡事件,市裏為了平民憤,把鍋甩到了消防治安監管部門。
但是警局係統這邊卻是心知肚明,這場爆炸就是圖書館那個實驗室搞出來的。
實驗室的事情較為機密,最後這起爆炸事件隻得按常規公共事故案件處理了,在那之後警察局也沒有再找到任何有關實驗室的任何線索,就像憑空消失一般。
過了一天一夜,阿音也沒回家,月城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阿音的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他跌跌撞撞的跑到越前龍馬家裏,直到看到越前南次郎,他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語無倫次的說,“越前叔叔…姐姐不接我電話,她會不會…會不會出事了。我…我不該跟她說那些話的,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的,叔叔你幫幫我,幫幫我把姐姐找回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