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紹豐在科室越想越坐不住,他戴上禮帽,走出縣警察局,到街麵轉悠去了。他想找找昨天的那位小姑娘,如果幸運的話,也許能碰到。
可他轉悠了大半天,街心公園也去了,並沒尋找到。
此時的金丹正在濟生醫院忙著呢。
按照約定,金丹又來掛號,麵見醫生熊召輝。
熊召輝請金丹進來就坐,他重新關上看診室的門。
“組織回複同意你們采購鋼材,數量不限,經費如果不夠,你和我說。”
熊召輝走回到辦公桌前低頭對金丹傳達組織的回複。他活了一把年紀,可越來越習慣於和這個小姑娘對接工作了。
“組織上給的經費還剩10根小黃魚。”
金丹平靜地回答熊召輝的問題,上一次采購藥品花掉了20根,這都是有數的。
“那是不夠的,我先給你8根,你帶走,如果還缺你再尋我。”
“後麵組織會派人來送經費,你們采購藥品的經費不能斷。”
熊召輝轉身打開櫃子裏的保險櫃,取出金條交給金丹。
“好。”金丹點點頭,同意,並把金條收了起來。
“組織的經費太缺了,唉,沒辦法,我這邊還得想想辦法繼續籌措一些經費。”
熊召輝自言自語道,金丹不搭話。
熊召輝對金丹的應對得體,有些費解,這麼小的一個小姑娘是如何做到的在什麼時候判斷該不該她說話的本領呢。
金丹和熊召輝道別後,便離開了看診室。
醫院一樓大堂。
金丹站在一樓半的樓梯台階上,見一隊人急匆匆地推著急救擔架床往搶救室的方向去了。
一個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踩著木屐鞋,滿臉淚水,痛惜萬分地看著擔架床上昏迷的年輕女人。
“為什麼不到日本醫院,為什麼送到這家醫院?”
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日本男人,身穿日本軍官的服裝,看胸章,職位不低。他步履匆匆,樣子很著急地質問。
“將軍,夫人說這家醫院離得最近,救小姐要緊。”
一位管家模樣的男人,緊緊跟在主人後邊。
“哦,還是位將軍,真是個大官啊。”金丹慢慢走下樓梯台階。
有很多看診的人想要圍觀,不過他們一見那位像大官模樣的中年男人,便都散了,惹不起。
“醫生,醫生,救救我女兒……”
美之子抓過身邊一個穿白衣褂的年輕男醫生便不讓他走。
“她怎麼了?”
年輕的小王醫生走近了問道。
“她在房裏服下了一整瓶藥……”
美之子捂臉痛哭不止,她的女兒才16歲。
“快,叫柳醫生。”
雖然這個病人是日本人,但,醫者仁心,年輕的小王醫生還是呼喊同事去叫經驗豐富的柳醫生。
柳醫生是個老醫生,從醫多年,他的一些經驗,可比年輕醫生短短幾年的積累,要恐怖得多!
柳醫生緊急跑來搶救室,按胸壓搶救,又給病人做了一番檢查。他停下來對美之子他們說:“服藥中毒,已深度昏迷,心跳驟停,意識喪失,這位少女瀕臨“腦死亡”。
“不……會子才16歲啊。”
美之子不能接受,她近乎瘋狂地呐喊。
“怎麼樣了?”
中年日本軍官快步趕到了搶救室。
“啊娜達,會子,不行了。”
美之子一下撲到丈夫身上痛哭不已,中年日本軍官接過妻子,他要憤怒了,空出一手指著年齡最長的柳醫生吼道:“為什麼不行!本將軍命令你必須要救活我女兒,不然……我鏟平了這家醫院。”
“醫生,救救會子吧……”
“啊娜達,不要威脅醫生,救會子要緊啊……”
美之子痛哭不休,急得頭發也亂了,不停地搓手求柳醫生。
“晚了,本院真的無能為力。”
柳醫生也沒有辦法,他想走出搶救室,可這些無禮的日本人攔住他不讓走。
金丹擠過人群,她說:“我來救吧。”
柳醫生,見這位小妹妹不到十歲的樣子,“小姑娘,這裏不是來玩過家家的地方啊,快回家去吧。”他擔心這些失去理智的日本人會傷害無辜。
金丹看了他一眼,轉身趕人,“醫生和護士留下,你們都出去,到外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