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長安,泛起雪雨,卷著一陣霜寒。
除夕方才過去不久。
一道消息不脛而走如同轟雷般,傳響著整座長安城。
“你說什麼?武穆侯之子正在前往長安的路上?”
“蒼玄衛打探到的消息,這還能有假!”
長安朱雀街一間茶館內,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靈通消息。
不過目前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位小侯爺真敢親自前往長安這樣的龍潭虎穴。
十六年前,武穆候牧血塵統領四十萬中山狼軍駐守北境。
就在北境妖族大軍入侵之時。
不料大魏聖皇連夜頒發三十六道金牌,迫使牧血塵班師回朝。
天啟四十年冬,武穆候牧血塵夫婦被謀逆的罪名處死。
而尚在年幼的小侯爺牧悲歌,因為南鬥七殺天墟的收養,方才逃過一劫。
長安城外,風雪交加,矗立著一道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郎。
少年麵容俊朗,不經意之間,透露出一種蒼白的病態。
他身著單薄的青衫,雙眸注視著“長安”兩個大字,眸間閃爍著些許暗芒。
麵色略顯蒼白,看起來病懨懨的。
青衫少年名喚牧悲歌,武穆候牧血塵與西蜀女劍仙之子。
更是七殺天墟的閉門弟子。
而就算是如此,龍椅上的那位聖皇如果想要的話,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凜冽的寒風如樸刀般鋒利,切割著他的臉頰,隻覺隱隱生疼。
在兩名蒼玄衛謹慎的注目下,這位身份複雜的小侯爺,孤身進入了這座會吃人的長安城。
當他進入長安的那一刻,無數雙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欲要將其看透。
耳畔自然是少不了什麼閑言碎語。
隻是獨自經曆十幾年風雨的牧悲歌,早就已經學會習慣與忍耐。
“這小侯爺被人暗算,玄天氣海枯竭,此生恐怕止步五府境了,嘖嘖嘖!”
“可不是嗎!七殺大人尋找了十幾年,都沒有任何治愈的辦法!”
牧悲歌從築玄到五府,不過半月時間。
可惜遭奸人暗算,天才的隕落隻在頃刻之間。
不少人對小侯爺的遭遇,充滿了同情與憐憫。
但更多地是慶幸。
你看世上又多了一個比我更廢的人了!
詭異的心靈作祟,甚是恐怖。
當牧悲歌踏入長安城的那一刻,權貴的探子一五一十地傳送了出去。
他們想看看此生已廢的小侯爺,該在長安城如何生存下去。
然尤為重要的是,龍椅上那位對其的態度的。
漫天飛舞的霜雪,給這座城池裹上了一層銀裝。
天空變得晦暗,街道兩邊的行人漸漸稀少。
牧悲歌緩緩地行走著,餘光掃視著身後的幾名蒼玄衛,卻不以為意。
根據來之前打探所得的消息,父母安葬在靈重山天陵墓。
“那位聖皇還算有心,至少讓他們還很體麵。”他頗為無奈一笑。
武穆侯戎馬一生,為大梁打下了半壁江山。
死後安穩之地若無的話,恐怕是要寒了天下人臣之心。
牧悲歌攔下了一座馬車,臉上掛著一絲憂鬱神情。
“師傅,靈重山天陵墓。”
這位馬車師傅聽聞此言,眼皮不停地跳動,上下地打量著青衫男子。
腦海中再次浮現起近日的謠言,不由猜測出男子的身份。
牧悲歌見對方遲疑,拿出了一錠銀子:“這是一個來回的價錢。”
馬車師傅吞咽著口水,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爽快地答應:“好嘞,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