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犯人的第二句預言實現了。
炸彈是在某個橋洞被發現的,那座橋還是冬奧會期間的政府形象工程之一。
這一次在倒計時顯示屏上寫著:
下一顆炸彈的提示信息就在這下麵。
這回拆彈的警察們長了記性,意識到“下麵”就是物理意義上的下麵。
然而,這座橋下麵隻有河水。
爆處班是專門負責處理各種各樣的□□的,自然沒有什麼潛水裝備。
加之時間緊急,警察們不得不在毫無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去冰冷的水下搜索可能存在的炸彈。
因為防護服太厚重了,一入水就直接沉底,轉個身都費勁。
結果可想而知,炸彈還沒有找到就爆炸了。
河底的淤泥混著鮮血浸染了初冬時節還未結冰的河麵。
不幸之中的萬幸是,因為密封箱的隔擋爆炸沒有造成人員死亡,然而傷者卻比上一次還要多。
在同一點上被犯人耍了兩次,鬆田暴跳如雷。
然而令他心寒的是,醫院裏看直播的人們並沒有對受傷的警察表示多少同情。
很多人感到恐慌,認為警察不足以保障民眾的安全,他們隨時都處於被犯人襲擊的危險之中。
還有些人直言不諱地罵警察是“廢物”。
鬆田忍了很久才沒有跟那些人打起來,默默回到病房。
他不免悲哀地心想:人們總看到警察手持警械的威嚴形象,甚至覺得警察就應該像電影中超級英雄那般輕鬆應對各種壞蛋,卻常常忘記那些替民眾擋下一個又一個危險的人又何嚐不是血肉之軀?
這幾天來,那個犯人讓警察們吃了太多苦頭。
不僅僅是爆處班,還有其他部門也叫苦不迭。
因為這起案件,網絡上一些平日裏潛伏著的破壞分子紛紛冒出來開始作妖。
有直播教人製作炸彈結果發生火災的,有上傳虛假圖片或者視頻報告某處起火爆炸的,還有各種報假警說發現犯人行蹤的…
一個小小的越獄犯竟然把整個警視廳都搞得焦頭爛額。
何其諷刺!
無怪乎有人對著警察大放厥詞,認為他們沒用了。
最後鬆田對那些流言蜚語實在忍無可忍,向醫生提出了出院的要求。
醫生當然不答應,但是架不住鬆田態度強硬,最後隻得作罷。
鬆田本來是想直接回去上班的,然而鬆尾讓幾個人把他的輪椅抬了出去,勒令他痊愈之前不準回來,甚至吩咐門衛隻要見到鬆田就把他擋在外麵。
鬆田罵罵咧咧也沒辦法,家也不願意回,索性讓萩原把他送到秘密基地來了。
總歸還是有一塊僻靜的地方可以獨處。
現在,鬆田正在專心致誌地研究著犯人製作的炸彈。
不過專心致誌一詞用得並不準確,嚴格來講鬆田是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
但是這很難。
傷口疼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鬆田罕有地陷入迷茫。
「這次真正的對手是誰呢?」
是逃跑越獄的犯人?
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投機分子?
抑或是不知好歹非要向萩討煙結果卻點燃了導火索的自己呢?
鬆田答不上來,以往他總是目標很明確的。
然而現在他真的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深吸幾口氣,努力把注意力轉移到炸彈上來。
「為什麼一定要兩個成對出現呢?」
鬆田覺得這是一個很不同尋常的現象。
或許因為某種原因,它們必須放在一起才能夠正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