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田和樹還是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就算心裏知道琴酒這樣做,基本是因為自己這不知道哪裏來的、能讓他們清醒的特殊能力,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
“不能。”琴酒答得毫不猶豫,“我說過,你是聰明人。”
被迫聰明的友田和樹隻好閉嘴。
至少琴酒沒有當場把自己拿下,帶到小黑屋關起來,讓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冷血科學家研究自己,也算是相對比較不錯的情況。
最終,琴酒將車子停在了一個荒涼的停車場,周圍隻有零星幾個招牌破舊的店鋪。
兩人下車後,友田和樹四下觀察著,隻覺得這裏可能是郊外,具體是哪他卻不清楚。
琴酒又拿出自己的手機,一邊查看著什麼,一邊連連操作。
“我們去那裏。”琴酒轉身走向其中一個店鋪。
友田和樹想要跟上,卻在看清招牌上文字後停下了腳步。
那牌子上寫著“米花洗頭房”。
友田和樹:洗頭房?發廊嗎?
友田和樹:這大傍晚的,大哥氣勢洶洶帶我來理發店???
不是很懂。
也許是友田和樹在門外猶豫了太久,琴酒甚至從店裏探出半個身子喊他。
“友田,你又在磨蹭什麼!趕緊進來。”
友田和樹隻好捏著鼻子往裏進。此刻他也說不上來,究竟希望這裏是一個正常的發廊,還是不正常的發廊為好。
琴酒催得這麼凶,還是趕緊進去吧。
走進小店,裏麵的樣子和外麵招牌的破舊完全不一樣,看起來明亮而整潔,裝修很簡單,角落放著幾盆綠植,設施也十分舒適。
這裏還掛著價目表,普通剪發、燙發、染發、護理,項目一應俱全,價格卻不高,十分實惠。
是那種小區大爺大媽最愛的理發店款式。
友田和樹鬧不清琴酒到底要做什麼,隻得看向他。
隻見琴酒大搖大擺地將帽子和外套脫下放在一旁,然後躺在理發椅上,喊道:“老板,出來幹活。”
一個唯唯諾諾的瘦小男人從裏屋走出來,他的臉色很差,卻強行露出笑容。
“琴酒大人,今天也是來做頭發護理嗎?”
“嗯。”琴酒應道,“老樣子,做一套護理。”
“好、好,燙直,然後全套護理,對吧?”
琴酒嗯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
那架勢,就像真的要做頭發護理一樣。
瘦小男人似乎是這裏的店長,他動作麻利地開始照顧琴酒的頭發。
這位冷酷殺手的銀色長發可以稱得上是美感十足,垂墜光滑如月光下的絲綢,單看頭發,任誰也想不到它屬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
友田和樹:……
友田和樹:那我呢??你燙頭,我幹嘛??
歎了口氣後,他隻好找個椅子,委委屈屈地坐下。
自從收到琴酒的信息,他就一直提心吊膽,哪成想大哥真的在這兒做起頭發了。
然而沒過多久,琴酒懷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發廊老板停下手上的動作,讓琴酒更自在地接起電話。
“伏特加?嗯……”琴酒對著話筒說,“不是給你們都安排了任務嗎?……嘖,你哭什麼!我甩開你,你配嗎?……我的行程是前天安排好的,你不需要問那麼多……”
聽到這裏,友田和樹心頭一跳。
前天?那不就是他第一次見琴酒的那天。
琴酒還在繼續講電話:“囉嗦!做好你們自己的任務,掛了!”
他煩躁地把手機揣回去,示意老板繼續做頭發護理。
友田和樹咬緊了牙。如果琴酒剛剛在電話裏說得是真的,再加上方才琴酒說過自己隻是按照安排好的行程做事,那麼就存在這樣一種可能……
琴酒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在那短短的清醒時間內,將兩天後的行程全部安排好,不僅支開了五個伏特加,給他們各自安排了任務,還確保了自己在混沌中依然能夠和友田和樹見麵。
僅僅是在那樣短的時間,將所有人的行程布局好,就已經是相當厲害的事情。
可友田和樹是收到了來自琴酒的短信,才出來和他會麵的……
按照鬆田陣平的模樣來推算,混沌中的琴酒大概率並不會主動想要和友田和樹見麵,而是沉迷魚塘才對。
所以,那條短信不是一條即時短信,不是琴酒在混沌中發出的。很有可能是第一次見麵那時候他就編輯好了短信,設定時間延遲發送,這才有了兩天後出現在友田和樹手機上的信息。
也就是說,琴酒在見到友田和樹的第一麵,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核心,策劃好了兩天後雙方的行動,而且能夠確保事情會照他的計劃運行。
不愧是組織第一殺手……琴酒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
在滿是護發精油香氣的小店裏,友田和樹打了個寒顫。
眼下琴酒這樣做,難道是在試探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