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荷死後第十年冬天。
溫閔每年都去看望柳荷，李如總是用公務繁忙推脫溫閔的邀約，溫閔知道，李如過不了心裏那道坎。
溫閔總會坐在柳荷墓前給她講最近發生的好玩的事，今天隔壁王大嬸家雞被偷了，明天丫頭爬牆叫人發現了……
溫閔摸摸柳荷的墓“妗兒，我以後不能來陪你說話了，你等著我，我去陪你，給你講平元城好玩的事。”
溫閔病了，躺在床上一病不起，郎中搖搖頭。李如衝他吼“滾！廢物！”
李如坐在溫閔床前拉住她的手“阿閔，你聽得到嗎，你不要死好不好，你死了我怎麼辦，我錯了，我不應該不聽你說話，你醒過來，醒過來好不好，你醒過來，我帶你吃桂花糕，帶你去放風箏……”
“溫閔，你是我的家人。”李如落下一滴淚，滴到溫閔手背上。
溫閔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眼對著李如笑“我聽到了，我們是家人。我不在了以後你要按時吃飯，不要熬太晚批公文，少吃涼的辣的，不然又要喝苦藥了。”
溫閔用指腹擦去李如的淚“別哭，今後的日子，你平安就好。我要去陪妗兒啦，她一個人夠久了，她會害怕的。李如，下輩子我不要再做絆腳石了，你和妗兒好好在一起，我路過你們的木屋會放一朵桃花，別擔心我。”
溫閔用盡最後的力氣吐出幾個字
“李如，你要安好……”
溫閔覆在李如臉上的手垂了下去。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她終於解脫了。
李如欠她們的太多太多了。
李如坐在閣樓裏彈琴，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
琴譜被風吹落在地上，紙上寫著《化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