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夫馬上去辦!”馬燧臉色一沉大步飛雲的走了。
武元衡長吸了一口氣,對陸贄說道:“陸相公,請你速回後宮,將此事密報給獨孤德妃。吐蕃兵馬必至,到時皇宮之內難免惶恐。請她率皇長子坐鎮後宮以免生亂。另外,太上皇那裏也要送信前去,讓他有個防備。”
“我知道了,馬上就去辦。”陸贄正準備抬腳就走,忽然又停住。他轉過身來,對武元衡拱起手,神色沉寂的說道:“伯蒼,長安安危,係於我等一身。此情此際,在下才感覺到自己才疏學淺。驚慌之中全沒了應對,更對軍事一竅不通……在下對伯蒼兄的敬仰佩服,已是無以複加。他日若能解得長安之危,在下願與伯蒼兄秉燭煮酒促膝暢談!”
武元衡心中一陣苦笑,拱手回拜道:“陸相太客氣了……這些,都日後再說吧。皇城與後宮的一切事宜,皆拜托於你了。另外,請速速通知三高官官與六部尚書到弘文館一聚!”
“哦……好。我馬上去!”陸贄愣了一愣,飛快的跑了。武元衡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道:這個陸贄,這時候了還有心情發表感慨!
不久以後,大將烏重胤與郭鋼,以及三省六部的官員全到了。武元衡也無暇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烏重胤何在?”
“末將在!”身裁高大、一臉虯髯的烏重胤站了出來。一身甲胄目露精光,威風凜凜。
武元衡快語說道:“回答我,長安城內外有多少駐軍?除開金吾衛!”
“回相公!”烏重胤聲音震震的說道,“除開金吾衛與守城將士,長安城外還有六千步騎,駐紮在終南山附近,看管糧草軍械與馬匹。皇城之內有一萬二千羽林衛,屬末將直接統領。”
武元衡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一份藍字批發的聖旨,說道:“烏重胤,本相奉陛下所托臨機專斷,用藍批代帝行令:命你即刻親率所有羽林衛將士,全副武裝出城,到渭水便橋禦敵!不得號令,不得後退!”
“啊?!——”眾人大聲驚呼。
“肅靜!”武元衡沉聲一喝,對一臉驚疑的烏重胤說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本相沒時間跟你解釋了。現在一個名叫石頭的小卒,知悉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本相讓他與你同去。到了便橋,你無須多問——不許任何一人靠近長安半步。否則,你就是失職之罪!”
烏重胤渾身一震,重重的拱手一抱拳:“末將——遵旨!”他大步上前來捧過聖旨,轉身就準備走。
武元衡在他背後說道:“烏將軍……保重!”
烏重胤身形微微頓了一頓,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武元衡環視了堂中眾人一眼,說道:“不必疑惑,你們聽到的都是真的——吐蕃人已經兵臨城下了!”
眾人沒有再發出驚惑之聲,但表情都很是複雜。或驚疑,或惶恐,或不解。
武元衡聲音平靜的說道:“事到如今,我希望你們能夠不慌不亂,依舊料理好份內的本職公務。錢糧府庫不容有失,帝都治安不可混亂,皇城後宮更不可有半絲異樣。否則,都有失為臣之本份。”
眾人都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鎮定下來,齊齊拱手拜道:“謝武相公指點。”
“好吧,事情就是這樣。用不了多久,長安就會風起雲湧,甚至還會流血死人。”武元衡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有一件事情我們要搞清楚——我們是大唐的社稷之臣,累受皇恩身係萬民。危難之時,方顯誌士本色。他日,城若全,則一絲不苟兢兢業業;城若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