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瑊咬得牙齒骨骨作響,渾身肌肉已經崩緊。
“這種時候,本帥沒心情跟你逞口舌之爭。”論莽熱斜瞟渾瑊,傲慢的甕聲說道,“念你渾瑊也是一代名將,本帥才屈尊親自前來招降。機會隻有一次,你自己看著辦。”
渾瑊憤怒的表情突然化為平靜,淡淡的看著論莽熱,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論莽熱忍住怒氣沉聲問道:“你笑什麼!”
渾瑊停住大笑,雙眼宛如噴火的瞪著論莽熱,大聲說道:“本將聽到了這天下最可笑的笑話,為何不笑?想我堂堂天朝上將,怎會不顧廉恥降於豬狗之輩?——論莽熱小兒,你若有膽就上前來與某決一死戰,生死自負!少在那裏如同娼婦一般作腥腥之態,本將看了著實惡心!”
論莽熱表情驟變,眯著眼睛瞳仁不斷縮小,咬牙恨道:“那我就成全你!”
‘嗡——’的一聲長吟,一柄長長的彎刀從論莽熱腰間出鞘。他高高舉起寶刀,沉聲說道:“渾瑊,莫說本帥仗勢欺你。你右肩負傷體力耗盡,我也隻用左臂殺你!三個回合之後你若還活著,就放你回去!”
“滿嘴放屁!”渾瑊大怒,舞著大刀就衝了過來。論莽熱雙眼一沉,猛夾馬腹如同飛電一般迎了上來。
‘咣啷’一聲響,二人已經交鋒一回合。唐軍眾將士嘩然大驚:好厲害!
渾瑊的寶刀,居然被生生削成了兩截!
眾將士都認為論莽熱兵器占了便宜。隻有渾瑊自己心中清楚,或許論莽熱的兵器是不差,可是也絕對沒有好到那種誇張的程度,他自己的兵器也不是平凡貨色——論莽熱的真正厲害之處,在於他的出刀速度之快,已然超乎了他渾瑊的想象!
在那樣的速度之下,就是一根銅棍也能削為兩截,更不用說是一柄刀了!剛才,論莽熱若真是有意要取他渾瑊項上人頭,簡直如同探囊取物!
渾瑊策馬奔回本陣,調轉馬頭來靜靜的看著論莽熱,心中暗自打鼓:吐蕃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人物?……大唐有麻煩,皇帝陛下有麻煩了!
論莽熱已經將刀插回了刀鞘,揚起下巴看著渾瑊,說道:“降吧。”
渾瑊仍然靜靜的看著論莽熱,沉聲說道:“除了殺掉我,你別無選擇。”
論莽熱抬起一支手來,伸出食指擺了擺,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我從來不殺籠中的野獸。補充一句:是親手。”說罷,他居然調轉馬頭朝後方走去。
渾瑊整個人幾乎崩潰。他為將一生,雖然說不上逢戰皆勝,但至少在戰陣中還沒有遇到讓自己感覺非常費力的對手。而眼前的這個人……居然對自己不屑一顧!而且,他的實力,的確是超越自己太多了!
他既憤怒又絕望。一瞬間,他的信念幾乎就要崩塌。
論莽熱消失在了吐蕃軍隊的人叢中。吐蕃的騎兵緩緩逼近,看勢就要做最後一擊。渾瑊身邊的人馬,已經不足千人,而且多半帶傷。他們團團圍在一起,準備做最後一搏,死個轟轟烈烈。
正在這時,東南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馬蹄驟響。緊接著,吐蕃人最先驚叫起來,他們用蕃語喊道:“飛龍騎!”
渾瑊等人心中一驚,各自回頭一看——果然,一隊墨甲黑袍的騎士,如同飛電一般飛奔而來!當真是飛龍騎!
吐蕃人對於飛龍騎,非常的忌憚。看著來勢洶洶的飛龍騎,居然情不自禁的後退起來,將包圍圈放大了許多。
渾瑊馬上醒神:“將士們,突圍!”眾將士在瀕死邊緣遇到了這樣的生機,頓時都來了勁,瘋狂的朝東南方向突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