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贄有些惱火:“薛資明,我也是就事論事沒有針對誰,你為何處處跟我過不去?我們是在商議國家大事,你不要太過兒戲。”
薛存誠也當仁不讓的回頂道:“在下也是在就事論事,商議國事,沒興趣跟你陸相公逞口舌之辯。”
“不要吵。”李世民一揚手,二人安靜了下來,各自後退了一步,拱手退下。
“武元衡,你的意見呢?”李世民看向武元衡。
武元衡站出身來,拱手拜道:“陛下,微臣讚同陸贄的觀點,同意和親。”
李世民微微一怔,李晟等三人也是略一驚疑,都看向了武元衡。
“理由?”李世民問道。
武元衡答道:“陸相公說得十分明白了:現今最重要的就是和平。而和親,則是鞏固和平的有利措施。為了和平,皇帝陛下身先士卒浴血生死,將士們流血犧牲埋骨他鄉;皇室的子女,也要忍辱負重做出一些犧牲。為國為民犧牲小我,作為皇家子女,這也是他們既定的宿命。”
李世民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四人,兩人讚同,兩人反對。看來意見還有些分岐。這件事情,我沒打算拿到朝堂之上公議,否則滿朝臣子肯定會爭論不休鬧得滿城風雨。原本隻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沒想到你們四個人也分成了明顯的兩股意見。這件事情,容朕細作思量,明日再議。天色已晚,你們都辛苦了,回去歇著吧。”
四人都不再說什麼,拱手退後,準備離開禦書房。
“良器,你留下來。”李世民說道,“朕找你,還有一些別的事情。”
李晟仰頭看向皇帝,發現的眼神頗有一些淩厲,心中暗自驚異。
“坐吧。”李世民讓俱文珍給李晟取來一張椅凳,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前,良器已是年逾六旬,連胡須都發白了。”
李晟端端正正的坐了下來,拱手回道:“歲月催人老,微臣也是老邁無用了。”
李世民笑了一笑,說道:“良器,你我是故交,出生入死也不止一回兩回了。雖然我現在貴為國君,在沒有旁人的時候,你也不必太過拘禮了。其實我把你留下來,就是想讓我們像從前一樣,能夠放開的聊聊天,不要有什麼君臣的顧忌。”
李晟隻好回之以微笑,心中暗自思忖:皇帝究竟想說什麼呢?
李世民說道:“剛剛武元衡說那些話……良器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麼?”
李晟微微一怔,眉頭鎖起思索了片刻,有些猶豫不決的說道:“按理說……以武伯蒼的為人品性,應該是不會讚同和親的。當時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微臣也感覺有些驚異。”
李世民輕揚嘴角,微微一笑:“看來良器,也察覺出來了。武元衡與我心肝相知,宛如左膀右臂。他何嚐不知道,我心中其實也是反對和親的。可是這時候,他偏偏說出了相反的意見。你認為……他這是何用意?”
“這……”李晟冥思片刻,恍然說道,“武伯蒼,這是有意幫助陛下維持朝堂平衡?”
“不錯。”李世民讚許的點頭,說道,“剛剛這四個人當中,除了陸贄,你們三個都是我的舊僚。而你們則是我現今最倚仗的四人。把其中任何一人孤立了,也不好辦事。我登基伊始,最難的就是得到大臣的忠心和信任。如果陸贄感覺到我在孤立和疏遠他,事情就會有些難辦了。弘文館裏的這些人,個個都十分的重要,都是我最親近的大臣,不能讓他們生出任何的猜疑和顧忌。朝廷新立,要穩固人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李晟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我說這武伯蒼,今天怎麼這麼奇怪……若不是對他早就有所了解,我還以為他當今是讚同和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