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露出一些驚愕:“區區在下名不見經傳……公子何以知道在下賤名?”
李世民嗬嗬的笑了起來:“我與大元帥馬燧是摯友。他曾跟我說起來,河北有一神童,是名將薛仁貴的玄孫。此人十二歲當刺史,十七歲掛帥,而且都做得十分的稱職。堪稱我大唐有史以來的一個奇跡。這樣的人物,我如何能夠不記得?!”
薛平連忙謙虛的拱起手來:“公子太過謬讚。其實當時……在下也是勉為其難,不得已而為之罷了。公子與國之元宿馬大元帥是摯友,想必……也是出身不凡了?”
李世民嗬嗬的笑了一笑,正在思慮要不要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這個薛平。正在此時,正房的大門被打開了。那名少女扶著一個中年男子,從房內走了出來。
薛平朝那邊看了一眼,說道:“是張大人。”李世民等人便於一起走了過去。
張伾年約五十,身材比較高大。原本身板也還算結實,倒此刻病體纏身,看上去有些虛弱,頭發胡子也有些淩亂。他身上披著一件衣服,在女兒的攙扶之下快步的迎了上來。遠遠的就在拱手拜禮:“幾位公子……老夫真是失禮、失禮了。”
李世民等人還禮,然後被張伾迎進了客堂裏。少女取來了茶水奉上,然後就悄悄的退了下去。
張伾一直在細細打量李世民,坐定之後就拱手說道:“這位公子有些麵生,不知可否賜下高姓大名?”
“在下是玄卿公的門生,區區賤名,不足掛齒。”李世民拱手還了禮,淡然說道,“在下也是奉了先生之命,前來探視一下張大人的病情。因為我剛剛聽聞玄卿公說起,朝廷似乎有意任命張大人擔任京官。”
“京官?”張伾眉頭微微一皺,然後笑了一笑說道,“公子真是說笑了。老夫在朝中沒有任何的倚靠和附蔭,如何做得京官?在京城做官,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抬頭皆是達官貴戚,我一介武夫,哪裏敢得罪他們?”
李世民嗬嗬的笑了一笑:“現今太子監國,朝廷氣象也不比以往。任人唯賢,公正無私才是最重要的。當年你不惜賣女以換軍資,也要力保大唐的城池不失。就衝這份忠直與義氣,也是能夠稱職的。”
張伾和薛平聽到李世民這樣說話,紛紛驚異的看向了他,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李世民嗬嗬一笑,自己站起了身來說道:“姓李,單名一個漠字。”
“啊?太子!”二人大驚,慌忙跪拜下來,行禮不迭。
李世民連忙上前將張伾扶了起來,又對薛平說道:“好了,都起來。今日我是平服出行,是出來交朋友的。”
二人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李世民讓他們都坐下。
“張伾,你剛才不是說,在京為官,卻沒有附蔭和倚靠麼?”李世民微笑道,“不要有什麼顧忌,如果你真的需要一個倚靠,那從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倚靠,大唐的律法國紀,就是你的倚靠。”
“太子殿下……”張伾慌忙又要拜倒,卻忍不住咳嗽起來,李世民連忙讓他坐下。然後對他說道:“看來病得不輕。所患何病,沒有細心醫治麼?”
薛平在一旁說道:“張大人在鎮守臨洺時日夜勞累,連續七日七夜沒有歇息,因此落下了疾病。後來皇帝召他入京,一路餐風宿露來到長安又有些水土不服。剛到長安,正逢兵亂……於是病就耽擱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李世民點了點頭,說道,“稍後我派禦醫來為你看病,務必讓你盡快痊愈。長安京兆尹的官職,可是空缺著等你上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