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李誦簡直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今天前來的,可都是與漢王交情不淺的人物。眼下也沒有什麼人願意站出來為他說話。相反,好像還都很讚同渾瑊的話,紛紛對他投來敵視和憎恨的眼神。
李誦感覺,自己仿佛就要被這些人的眼神淩遲處死了!
還是李晟最為冷靜。他帶著幾個漢王府的侍衛丫鬟,已經將漢王搬到了臥房裏做急救。醫師也很快趕來,下藥治傷忙得不亦樂乎。
李晟親耳聽醫師說了‘未嚐傷及要害,性命應當無礙’之後,才籲了一口氣,離開了房間來到院落之中。
那裏,太子和他帶來的十來個貼身侍衛,已經被渾瑊等數十個賓客圍在核心,一陣質問。
李晟心裏飛快的尋思,拿定了主意。
他走到人群中間,先是將渾瑊拉開,然後走到了核心,對太子李誦拱手一拜,說道:“太子殿下。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辯解和爭論。漢王命在旦夕,凶手卻毫無綜跡。太子殿下是不是先下令在漢王府中搜尋凶手,再來做那些毫無意義的辯解?”
李誦頓時被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渾身發抖的說道:“什麼叫‘毫無意義的辯解’?你的意思是說,當真是我派人行刺了漢王?”
李晟冷笑,表情動作卻是謙恭:“如果不是,那麼,就請太子派人在漢王府裏找出凶手來。小小的一個漢王府,有五百鐵甲守備。凶手必定是插翅難飛,仍然還在府中。太子殿下如果想證明自己是無辜的,隻有一個辦法——找出真正的凶手!”
李誦恨恨的咬了一下嘴唇:“好!傳令下去,漢王府全盤戒備,搜尋凶手!任何一個角落和可疑的人也不要放過——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將凶手給我找出來!”
“是!”眾人馬上行動,分頭忙活去了。
早已換作女兒妝的獨孤凡,已然在漢王的榻前伺候著了。聽到屋外傳進來的這些聲音,他心中暗自冷笑:這個李晟,倒是個人物。不輕不重不露形跡的,就把太子帶進了籠子裏。莫非他已經看透了這個中的玄機?太子再怎麼鑽,也無法從這個籠子裏鑽出來了。他這一回,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五百鐵甲,幾乎將漢王府翻了個底朝天,可是連凶手的一根毛都沒有發現。那套用來偽裝的黑鬥蓬,早已被獨孤凡藏在了漢王現在所躺的榻下。這個時候,這裏就是唯一沒有人來翻動的地方。那柄劍,也是極其普通的一把飾劍,漢王的臥室書房裏也不知道有多少把掛著。擦拭一番,根本無法辨認。自然而然,也沒有人會懷疑那個凶手,正在漢王的榻前給醫師當幫手,救治漢王。獨孤凡甚至點了自己的穴位,讓自己眼中也和蘇菲兒一樣的流出了淚來。
逼真極了。
漢王府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李世民這個‘大導演’,卻是當真陷入了昏迷,什麼也不知道。
李誦垂頭喪氣的坐在漢王臥室門外,心裏憋屈成了一團。其實他也不笨,心中也想到了這也許是漢王的苦肉計。可是……眼下最苦的,就是沒有絲毫的證據去證明這一點。如果自己魯莽的將這些‘臆測’說出來,指不定還要被人痛罵一番,說太子實在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他隱約感覺……這一回,真的要壞大事了!
心中冒起這個念頭的時候,李誦身上渾身一個激靈醒過神來:對、對!要馬上將這個重大消息封鎖起來,然後盡快報告給父皇!
封鎖,已經是絕對不可能了。
漢王府裏大亂的事情,朱雀大街上的人都親眼所見了。漢王府本來就麵朝朱雀大街,再加上這裏現在正是全長安最受關注的地方。漢王遇刺的消息,早已是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