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光臨不光臨的,本王來你這大理寺,又不是喝酒聽曲。都起來。”李世民拿著鞭指著這些人喝斥了一陣,故作怒氣衝衝的說道,“廢話少說,本王府裏的人,是不是被你們抓來了?”
領頭的緋袍官員,就是大理寺卿。雖然是堂堂的三品大員,可在風頭極盡的漢王麵前卻是大氣也不敢出,囁嚅的道:“殿下、殿下,請先息怒。但有訓誡,不如進到內堂再說,如何?”
李世民看了這個大理寺卿一眼,幹癟瘦小的一個半老頭兒,總是哈著腰,一點也不像是正氣凜然執掌刑司的人。李世民心裏對他沒了什麼好感,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嗯。”提腳就朝內堂走去。大理寺卿將身邊的僚屬都差開了,獨自跟在李世民身後,進了內堂。
李世民進了內堂,挑著正位的一張椅子就坐了下去,趾高氣揚的說道:“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理寺居然沒有給本王說一聲,就將本王府裏的人給索了去。這要是傳了出去,還讓不讓本王在長安立足了?你……姓什麼,大理寺卿是吧。今天這檔子事,你看能不能給本王解釋個清楚,然後再給個滿意的答複。”
瘦小的大理寺卿已經是有些招架不住了,額頭上冷汗涔涔,喃喃的道:“卑職小姓張……殿下,其實王府上的人,不是大理寺派人去拿的。殿下剛才也看到了,大理寺就這麼幾個寺丞,另外還有一些獄卒,哪裏能派出許多人,去西市上拿人?其實……是朱雀門的皇城禁衛神策軍拿了人,再塞到大理寺來的。還望殿下明鑒哪!”
“哦,是這樣。那你給我說說,事情的經過是怎麼回事。”李世民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心中卻是一陣冷笑:眼下這朝廷,盡出俗吏。堂堂的大理寺卿,沒有一點剛氣,最先想到的就是推卸責任。連刑律都不嚴格了,還有什麼可以約束眾人行為?這樣的大理寺,不給他顏麵也罷。
大理寺卿見漢王口氣緩了一些,自己也鬆了一口氣,這才不急不忙的說道:“王府上的幾位軍爺和客人,卑職已經將他們安頓下來了,也沒敢給任何一人上了手鐐腳銬,更不用說用刑了,這個還請殿下放心。其實,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起因就是,王府府上的那個女客,還有野詩良輔,在西市上跟宮裏的幾個宦官一時三言兩語不和,就打了起來了。未曾料到那幾個宦官也是硬氣得很,毫不示弱的就對著幹。卑職想,他們興許是不認識殿下府上的那幾位將軍,要不然……以他們的赫赫威名,那幾名宦官就是再借幾個膽子,也不敢動手。”
李世民聽到這裏,不用那個大理寺卿說下去,也能想到後果了。幾個血氣不足的宦官,跟野詩良輔這樣的‘黑神’對打,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局呢?他心裏隻能苦笑幾聲了:宦官雖然不值錢,可那是皇帝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們怎麼就跟宮裏的宦官幹上了?
大理寺卿仍然在囉嗦:“那幾名宦官,哪裏是殿下府上猛將的對手?三拳兩腳,十來個人就被放翻了,個個打得哭爹喊娘。要不是高固將軍在一旁拉阻,怕是都要出人命了。後來這些吃了虧的宦官跑回宮裏,才叫神策軍將野詩良輔等人從西市上抓了來。徑直塞到了大理寺裏。”說到這裏,大理寺卿還沒忘了低聲的抱怨兩句:“按理說,這等事情,交由長安府尹處理即可嘛……”
“行了、行了。”李世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去,將高固給我叫來,本王要問問話。你放心,我不會壞了你這裏的規矩。事情不搞清楚,本王也不會那麼輕易將人帶走。事非曲直,本王自要有個公道。”
那個大理寺卿忙不迭的退了下去,一邊走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心中拚命的叫苦:完了完了,惹到太歲了!左右兩邊都得罪不起,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