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市,沈氏醫藥科技研究所。
研究室中,一張潔白的病榻上,躺著一名麵容枯槁的女人。
女人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而此時她的臉上,已經完全沒了血色。
她的手臂耷拉在床邊,幹癟枯槁,一根管子,正源源不斷地自其手臂向外抽血。
“白術,白術……我要見我的兒子白術……”
女人嘴唇幹涸,眼神空洞迷茫,像是夢囈一般,發出微不可聞的喊聲。
邊上,看到這一幕的幾個護士都是滿臉不忍。
“已經連續抽了三天了,每天都抽600,這個女人能受得了嗎?”
“看她樣子,已經快要死了啊,不能再抽了吧。”
“這都是上頭的安排,我們也管不了,哎!也不知道她兒子白術在哪兒,怕是連她的最後一麵都見不著了。”
……
研究所門口,白術握著手機,瘋狂的撥打著妻子沈佳宜的電話。
大雪紛飛的冬季,他卻急出了一頭大汗,頭上冒出蒸蒸熱氣。
他一手拿著手機,焦急向眼前保安解釋道:“同誌,你就放我進去吧,我母親在裏麵!”
保安臉色冷漠,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上頭有交代,公司研究所重地,沒有指示,外麵的人誰都不能進。
白術咬緊了牙齒,看著手機上,自己給沈佳宜打的一百多個電話,眼睛漸漸發紅。
沈佳宜!你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白家,本是醫學世界,卻在父親過世之後,逐漸走向落沒。
五年前,白術為救患了白血病的母親,與沈佳宜結婚,入贅沈家。
五年來,他雖受盡侮辱,卻從未反抗,隻因沈家是臨海最大的醫學世家,有了這個贅婿的身份,他就能讓自己母親免費在沈家的醫院接受治療。
就在前段時間,妻子沈佳宜說,沈家的研究所有一種能治療白血病的特效藥,即將研製成功。
她便將母親轉移到了研究所來。
確實,研究所中所研製的一些藥液,對母親的病情很有幫助。
母親的病情也漸漸穩定下來,甚至都能下地行走,吃飯喝水也都和正常人無異,白術原覺得這是好事。
三天前,沈佳宜突然去了外地授課演講。
可緊接著,研究所的人便不允許白術入內探望母親了,母親的電話,更是直接關機,根本打不通。
到現在,白術連研究所裏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都不清楚。
整整三天,白術的心裏越來越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沈佳宜!快接我的電話!
白術又撥打了沈佳宜的電話,看著那頭電話忙線,一雙拳頭都漸漸捏緊!
……
“怎麼不抽了?今天才抽400血,還需要200才能進行下一步試驗!”
帶著白口罩的醫生麵無表情,冷漠地掃了眼屋子裏的護士,走到病床邊,拿起被拔出的管子,就重新紮入了枯槁中年婦女的胳膊!
可就在這時,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那中年婦女身子一顫,突然睜開眼,一把抓住了醫生的手!
她瞪大了眼,兩行絕望的淚水順著幹枯蒼白的臉頰淌下。
“醫生……求求你,讓我見見我兒子白術……我……我要死了……讓我見見我兒子吧……”
婦女的聲音幹啞之極,聽之令人心碎。
幾個護士都是不忍低下了頭,而那醫生卻依舊一臉冷漠,直接甩開了中年婦女的手,調試好了設備,轉身離開。
中年婦女眼中的最後一絲光,漸漸淡去……
她在最後一刻,隻是想見見自己的兒子而已……
窗外,有風呼嘯,似鬼魂哭泣,那般哀愁。
……
“砰!”
心口,像是突然被錘子擊打,疼得白術身子一顫。
他轉過頭,盯住研究所的大門,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