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開學,柏南市暑氣漸消。
江若靈走到客廳,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吊帶抹胸短裙,小巧的肩膀露在外麵,一雙腿白淨筆直。
“你這樣打扮像什麼樣子,一點學生氣都沒有。”坐在沙發看電視的江母注意到她走過來,皺著眉喊了一聲她全名,“趕緊把衣服換回去,露那雙腿看著礙眼。”
江若靈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裙子,這確實和她平時中規中矩的穿搭大徑相庭。但想到一會兒的聚會,還是這條裙子更襯。
她扯了下裙擺,站著沒動,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意:“媽,這不挺好看嗎?”
江母見她不動,用力擱下遙控器,“行啊,現在要上大學就不聽話了?”江母緩緩沉下臉,繼續說:“自己一個人偷偷把誌願報得那麼遠,也不跟家裏商量兩句,存心要把我氣死。是不是嫌我平時管你太多,礙著你了?”
今年江若靈高中畢業,家裏本想安排她留在柏南市本地,會過得更輕鬆一些,畢竟江家幾代人的家底都紮根於柏南。
誰知她悄聲不響地,直接改了誌願。錄取通知書下來,他們才知道這小孩選擇去嘉北大學讀金融了。
江母憋著一通氣,等到江父和兒子韓景成回來才大發火。現在已經過了一段時日,江母還是有股餘氣未消。
江若靈微低著頭,沒說話。
她握在手裏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下,屏幕亮起,顯示朋友給她發來的消息。
徐煙:【江寶,快點來呀,老地方。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就等你一個呢。】
——今天有高中班委組織的同學聚會,徐煙是她高中三年的同桌,剛從曼穀玩回來便拉著她一起參加聚會了。
江母看著她歎了口氣:“你一個人上大學離家那麼遠,又什麼都不會做,你要是有什麼事誰來照顧你?”
江母說著揉了下緊繃的眉肌。
江若靈走近母親,拉住她的手臂,抬眼看著她認真道:“媽,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江母沒好氣看眼她,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不過,祁序那孩子好像在嘉北市定居了,但這兩年忙得也沒見他回幾次柏南,實在不行,隻能跟他們家溝通一下了。”
聽見這個久違的名字,她的心重重跳了一下,低了下眼眸,挽著母親的手變得有些僵硬。
江若靈抿了下唇角,站起身抬眼說道:“我先去同學聚會啦,不然要遲到了。”
江母讓司機開車到門口,輕揉了下眼角,囑咐道:“門禁前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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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的老地方「home」,江若靈走進私人包廂,十幾人分散坐在沙發上,台上擺著多盤處理好的水果。
燈光偏暗的,投射在包廂內,牆上裝飾畫也被鍍上棕黃色的光暈。
“這麼久沒見,想死我了。”徐煙見人走進來,嘴裏還含著糖,第一個上去抱住她。
江若靈伸手環住回抱,甜膩的糖味繞過來。
鬆開懷抱前,徐煙比她高一點,微彎下腰,附耳說了句:“那兩個人也在,等會小心點別被纏上了。”
江若靈和徐煙挨近坐下,她不動聲色掃視一圈,果不其然見到了兩張熟悉的麵孔。
她不是很在意,低頭拿起一罐果汁,拉開環遞給徐煙,自己也開了一瓶慢慢喝著。
旁邊一桌的女孩也注意到了江若靈的到來,其中一個穿著杏色短上衣配牛仔褲的女生,扭頭看了眼已經看直了的男孩們,暗自咬牙,拿起一疊花色牌朝江若靈走了過去。
“江若靈,你來得挺遲啊,我都以為你不來了呢。”女生走到江若靈對麵道。
徐煙抬頭,看見她無比熟悉的穿搭風格,撇了撇嘴,心道:學人精。
“梁冬萱。”徐煙環胸,叫了聲女生全名,“這又不是上學,有教導主任要求幾點必須到,不然抓遲到嗎?”
梁冬萱深呼吸一口,沒搭理徐煙的反問,繼續看著江若靈道:“你來得晚,我們都玩了好幾局牌了,你來不來玩?”
梁冬萱說著,晃了晃手裏拿著的那疊牌,花色不一。
江若靈看著她手裏不同花色的牌,有些出神,不由自主想起前年春節時,她躲在小輩行列偷偷望的那個身影。
那時他也是拿著這些牌,神色自若地應付著親人。
“江若靈。”梁冬萱傾身,盯著她的眼睛,輕笑出聲,“你不會不敢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