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十章(1 / 2)

未曾想過,這扇門後大有玄機,一個更大更高挑的內室映入眼簾,談笙覺得自己終於回到了現代社會,暫時將其稱為後院搭高的違建空間。與外麵鋪子不同的是,雖然依舊掛滿了工具,但明顯增添了規整的操作台和各類精密儀器。

這裏更像是一個工作室。明亮、寬敞,鋪麵的機油味。

談笙愣在原地,打好的腹稿頓時消散,與外麵雜亂無章的陳列相比,裏麵的工作室看上去,尤其專業。而被多個內行輾轉拒絕的近期的主人公——相機老大爺,正舒舒服服躺在談笙的小羊皮包裏,等待著救贖。

談笙拿著電話,對自己先入為主的成見感到抱歉。敗也蕭何成也蕭何,若不是紀昶林一而再的拉扯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可能在踏進這家店的十秒內,就意識清醒地轉身離開了。

而就在此時,一聲金屬碰撞的雜音打破了這份脆弱的靜謐,聲源來自違建車間的中央,一台長城suv的底盤下。

談笙有些緊張地注視著車底,緊攥著門把手,一麵聽著電話。

車底下的人看不到她的表情,感受不到情緒,隻聽著她聲線微顫:“還有,紀昶林,你沒必要陰陽怪氣。volt是我畫筆下的人物,我有能力去描繪、構建他。我不需要你質疑我的能力,你也沒有資格。你更不必諷刺我來扼殺volt。角色沒有高低貴賤,如果僅憑出身就給這個人物‘定價’的話,那在你眼裏,遊戲就隻是用來圈錢的工具。volt不是庸夫,他的能力是足以讓他自信昂首在他為之熱愛瘋狂的世界。”

談笙努力平複心情,吐出無奈:“我會考慮甲方需求和你的成見,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怨氣和敵意,而你所說的為什麼我和你對立,紀昶林,你有沒有想過不是我不想,而是你的身邊早就沒了我的位置?”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

“懷疑?我也想當個傻子掩耳盜鈴,可耐不住總有人把真相遞到我嘴邊,我差一點就上當了,你故意讓談晰查到的行程不就是想看我們兩兄妹起紛爭再給我判處死刑好將自己摘幹淨不是嗎?計劃天衣無縫,可惜了豬隊友,那個可以對你噓寒問暖百般照顧的‘別人’,你去問問她都做了什麼好事。”

“你說我薄情寡義鐵石心腸我都認了,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你,回去跟她說,她的目的達到了,恭喜她上位,你們的喜酒我就不去喝了,volt仍然是進行時,但是我們結束了,等我稿子,勿擾。”

在旁人看來,談笙的落幕娓娓而來,平鋪直敘,沒有一絲波瀾,像個毫無感情的分手機器。可她明明快吐了,鼻腔裏都充斥著眩暈的酸意,空空如也胃也在翻江倒海。

她仰著頭忍耐到了極限,後槽牙衝著車底顫破了音:“偷聽算什麼好漢,倒是出來啊。”

話音剛落,一個蓬頭垢麵的年輕男子從車底劃了出來,和談笙的視線交彙。

在看到一撮格格不入的粉毛瞬間,談笙打了個惡寒。

“怎麼又是你?!你跟蹤我??”

粉毛男曲著腿,半個身子倚在躺板上,滿身機油的化纖工作服都遮不住四肢的欣長,即便臉上蹭得到處都是汙漬也擋不住極具攻擊性的長相,倒是活脫脫像從礦場出來的。

“談小姐,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灰頭土臉的挖煤男麵露不悅,眼神冷如厲鬼,見她裹挾著一身濕氣,臉色蒼白仍強撐著委屈更是攥緊了拳,將陰冷的憤怒化作一腔嘲弄。

“對付我不是挺能說會道越挫越勇的嗎?怎麼嘴皮子到了別人那兒就退化了?”

雨滴在玻璃天窗上敲打著無章的旋律,牆上的鍾表滴答作響,此刻時針才指向數字二,貼著窗的烏雲卻在咆哮著宣告永無寧日。

男人並沒有收斂他的戲弄,語氣揶揄囂張:“我不過是揩了你的油就這樣遭你恨,更何況有來有往也讓你摸回來了,換做別人給你帶綠帽你倒是無動於衷,請問跟你相處是要抽盲盒嗎?能不能給我來個甜美撒嬌的款式?”

談笙抽了抽鼻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無動於衷了?”

從煤堆裏爬出來的混不吝做出了一個自戳雙目的手勢:“兩隻。”

太欠了,談笙佝僂著背,以胃為中心,一陣陣痙攣打濕了她的鬢角,“我不想跟你多費口舌,叫老板李伏出來。”

挖煤男哭笑不得,這真不是他沒事找事:“我就是啊。”

裝,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