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繁站在木質階梯邊上,直接幹脆地把人弄起醒,扶著下了床。
就當燕殊海以為柳初繁要這樣把人扶著去醫院,考慮自己要不要搭把手的時候。
柳初繁彎下腰,一隻手從許其安的腿彎處穿過,一隻手繞過許其安的手臂放在他的腰背處,一把抱起。
燕殊海的目光呆滯了一瞬,麵色複雜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心裏想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自己一定要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不能讓許其安知道,他怕被殺人滅口。
最後站在一樓大廳目送柳初繁就這樣公主抱著許其安離開宿舍樓,甚至許其安身上還裹著一床毛毯,這讓他都不得不感慨一句,柳教官,好臂力。
停車場剛好在出校門的路邊,柳初繁將人直接扔到一輛讓他覺得有些一言難盡的大紅色的小汽車後座上,給關上車門後,自己繞過車頭走到駕駛位的邊上。
開門,上車,關門,係上安全帶,打火,踩油門,直奔校外最近的醫院而去。
深夜醫院剛消過一次毒,消毒水的味正重著,燒的迷迷糊糊的許其安都能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衝進鼻腔,很不習慣地在柳初繁懷裏扭動。
懷裏的人很不老實,柳初繁直接把整個人都給抱緊了,抬頭對旁邊的醫生說:“打吧。”
退燒針注射完後,柳初繁讓醫院給安排了一張病床。
他們現在還不能回去,要是又燒起來那可就得來回折騰了,還不如就在醫院住一晚,等體溫降下來再說。
給許其安掖好醫院的被子,柳初繁自己則是拿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因為發燒感到不舒服而皺起來的臉。
白裏透著紅,眼角還有一些因為難受留出來的生理性液體,柳初繁忍不住用手給拭去了這滴還未落下的眼淚。
感覺到有人觸摸自己的眼角,許其安強撐這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認出了柳初繁,臉上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黏乎乎的哥哥。
柳初繁覺得生病後的許其安特別乖,特別是笑著喊自己哥哥的時候,特別可愛,想揉。
事實上他自己也是這樣做的,手在許其安的頭上揉上一把,溫聲細語地哄著許其安睡覺。
他自己後半夜一直沒有睡,生著病的許其安很不安分,時不時要給他掖好踢開的被子,還要定時給許其安量一□□溫,擔心會反複發燒。
好在許其安平時也有鍛煉的習慣,抵抗力很好,燒退下去後就沒有在反彈。
這次的發燒純屬是他自己壓抑太久,突然放鬆下來,身體撐不住才引發的高燒,放平時他一年到尾都不見得生病。
燒退下去的許其安進入了夢鄉,睡得還算安穩,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在說著夢話。
柳初繁好奇地將耳朵湊近到許其安的嘴邊,想聽聽這人在不安分的在說些什麼,可惜除了哥哥兩個字柳初繁聽清楚了外,其他都聽上去模模糊糊的。
幾小時很快的就過去,天都快亮了。
柳初繁剛走到房門外,打算去接杯熱水,一會放涼了好叫許其安吃藥,就聽見了許其安突然的一聲哥哥。
許其安睡醒剛睜開眼睛,就看見身邊沒人,猛地起身下床,連鞋都沒穿好就著急忙慌地想往外跑,驚慌失措,不停地喊著哥哥。
直到拉開門,看見了正好也要推門而入的柳初繁,這才停下往外衝的動作。
許其安一把抱住柳初繁,又放輕了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撒嬌語氣,軟軟地喊著。
“哥哥!”
“別走,我害怕。”
柳初繁敏銳地察覺到了,許其安的安全感非常不足,而且現在好像還離不開自己。
這個突然冒出來地想法讓柳初繁有些小小的開心,輕聲安撫。
“別怕,我在。”
淩晨還餘留了點夜晚未散去的涼氣,懷裏的人還生著病,雖然高燒已經退下來了,但也得注意保暖。
“回去躺下。”
柳初繁把人從自己懷裏拉出來,帶回到病床邊,讓人躺下後又掖好被子,才重新起身打算出去接水。
察覺到柳初繁要離開,許其安馬上把窩在被子裏的手伸出來,緊緊地抓著柳初繁的手腕,不讓離開。
“我去給你接杯熱水,”柳初繁重新將這隻伸在外麵的手放回被子裏,抬手揉了下許其安的腦袋,溫柔又耐心地解釋道:“一會你吃藥需要溫水。”
可能燒才退下沒多久,許其安還是有點迷糊,思考了好一會才點頭同意柳初繁離開一小會。
“乖乖等我回來。”柳初繁忍不住用對待小孩的語氣,安撫好這個安全感十分缺乏的大小孩。
接回來的熱水涼的還挺快,盯著許其安吃完藥後,柳初繁笑著又揉了揉許其安的腦袋,覺得這個小孩真乖。
吃藥都不鬧,叫他把水喝完就真的喝的一滴都不剩,乖巧可愛到了極致。
還會軟乎乎的喊自己哥哥,柳初繁覺得自己的心情很不錯,甚至可以再去負重跑個十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