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記得帥陽高考完那年,性情大變,仿佛隻是一天之隔的他卻完完全全成為了另一個人,最後的聯絡則是留給他的一段莫名的微信,之後便與他斷了聯絡,甚至從楊家搬了出來不知所蹤。
宋安追問楊瀚,可楊瀚的態度讓他胸悶至極。
“宋安,我們家的事不需要你個外人來關心,管好你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去見楊瀚時,他對他所說的話。
表情間透著一股勉強抑住的煩躁,但被宋安盡收眼底。他前幾次的問詢,都由楊瀚溫潤的樣子所掠過,他看得出來楊瀚不想多談,他甚至能感覺出來楊瀚已經逐漸疏離於他,而這最後一次的爆發,是宋安自己選擇的。
他可以繼續有眼色的對帥陽的變化和離開不聞不問,隻當作失去了一位摯友,可楊瀚帶著那不同以往的陌生感也開始讓宋安感到疏離。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感覺事情在往更糟的方向發展。最終,他選擇自己斬斷這段變質的友情。
此刻,轎攆上的宋安蹙了蹙眉,他昂起頭靠在鳳椅上,閉上雙眼沉思著什麼。
遠處,樂喜正朝皇後的方向一歪一扭走過來,等看清了轎攆的陣勢,便準備立刻急轉掉頭。
不想小桃先聲奪人道:“這不是樂公公嗎?怎的見不得娘娘一般,急著去哪兒呢?”
問聲間,樂喜後背僵直。
他的屁股昨天挨了那十板子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晚沒辦法躺著睡覺的他,今早更是受難,走路都是勉強。這才隻是十板子,他想不到再多十板子他會怎麼樣。
轎攆上的宋安霸氣的將假寐似的眼眸緩緩抬起,他嘴角罕見的噙著一絲冷笑。一雙眼睛,平靜中透著難以察覺的慍怒,死死看著樂喜不發一言。
“嗬嗬,小桃姑娘可是會冤枉人兒,老奴隻是忘了攜腰間的囊袋,急著回去尋呢,哪有見不得娘娘一說?”
說著,他還大方的轉過身子,毫不畏懼的朝著宋安勉強行了個禮,“老奴身子不適,不便與皇後娘娘行大禮了,還望娘娘莫要介意。”
小桃沉不住氣,此時被嗆聲的她又立刻怒上眉目。
宋安的視線從樂喜的臉上不屑的移開,轉而目光正視著前方的空氣,隻給樂喜留下個側臉。
他幽幽的開口:“公公辛苦了,這腰間的囊袋可一定要戴好!我聽說宮中有野狗,愛叼這東西,不過逮住將它亂棍一打想讓他長點記性,可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世人都知,公公萬事可要小心,千萬別栽在這狗東西手中。”
說到最後一句,宋安似笑非笑的扭頭看向樂喜。
後者的臉黑了一半,隱約間他那對不服氣的雙眸滲著記恨的光,嗖嗖射向陰陽怪氣的宋安。
宋安收到那道目光,卻並不把他放在眼中。
他摸了摸發絲中一支似菱形尖麵花瓣狀的短簪,摘下後,冷不丁的朝正對自己麵露凶光的樂喜身上一扔,短簪的簪頭和杆麵砸中了樂喜的臉,但也被樂喜不得不安全的接住。
這可是皇後的東西,摔壞了,倒黴的還得是他樂喜。
此時臉被這鋒利的簪麵砸的有些刺痛,樂喜正想開口憤憤爭論。
“賞你的,樂公公。昨日一事看出您為皇上做事盡心盡力,該賞!”宋安懶得再與他口舌,便趕緊閉上雙目,故作疲倦的懶聲道:“困了,回鳳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