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蘇小小就成了記者們采訪的焦點,問題一個接一個。有問家世的,有問學曆的,還有問她和顧橫是怎麼相識的,甚至有問她小學是在哪兒上的,恨不得挖出她祖宗十八代。
她沒見過這麼大的陣勢,有點怯場,何況剛剛電話沒打通,她實在擔心母親,向顧橫使了個眼色,牽著晨兒的小手,悄悄後退幾步,撥出了電話。
又是一陣嘟嘟聲,沒有人接,看看時間,想她媽應該在做午飯,沒有聽見,壓下心裏的慌亂,又打了過去。
等了半天,電話依舊沒通,蘇小小急得直跺腳,
“晨兒,你外婆怎麼不接電話,快接啊,媽……”
正嘟囔著,肩膀被拍了一把,她沒有防備,臉色有點白,回過頭,見是李子陽,長舒一口氣,
“是你啊,嚇死我了。”
李子陽微笑,打量她兩眼,
“我記得,當年你可不止是校花,還是有名的俠女,路見不平必定拔刀相助,怎麼?俠士要隱居,膽子也小了?”
“我……”
想起當年的事,蘇小小沒忍住笑。
那時候她和子陽一起回家,遇到幾個小混混對一個女生耍無賴,她一書包就砸混混頭上了。混混頭破血流,哭爹喊娘,怎麼能放過他們,最後自己挨打不說,還連累了李子陽。
小時候還覺得過癮,現在想起來隻有愧疚,歎了口氣,
“是啊,是啊,年紀大了,心髒不好,本姑娘退出江湖了。”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子陽背靠在牆上,晃了晃酒杯,很隨意,“我還在想,以後萬一有什麼事,說不定,需要你出手相助呢。”
抬頭看著李子陽,晨兒眼睛一眨,小臉兒上滿是戒備,
“叔叔有事,可以去找我爹爹,他很厲害哦。”
其實,蘇小小也想到了生意上的事,揚帆和趙氏合作,或許就是李子陽飛黃騰達的機會。
這麼多年的朋友,當然要幫,正琢磨著該怎麼跟董事長走走後門兒,多給李子陽些機會,猛然間,耳邊安靜下來,緊接著眼前一片模糊,身子一歪,險些摔到。
幸好有晨兒在身邊,牽著他的小手找了個位子坐下,晃晃腦袋,緩了一會兒,才看清晨兒皺著眉頭,小侍衛似的站在麵前,
“媽咪,你怎麼了?”
“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你啊,星期天都不知道休息,工作狂。要不然,就是感冒了。”
李子陽接過話,語氣很輕鬆,開玩笑似的。一邊說,伸手就要摸她額頭,還沒碰到,就被晨兒推開了。
小家夥包子臉一鼓,
“請叔叔不要碰我娘親。”
手伸在半空,李子陽有些尷尬,鏡片下的眸光裏閃過一抹狠毒。
他和蘇小小玩兒到一起的時候,你這個小家夥,連隻小蝌蚪都不是!
收回手推推眼鏡,笑了笑,
“這孩子還挺可愛的。小小,去休息室歇一會兒吧,這裏太亂了。”
“好”
蘇小小答應一聲,扶著椅子站起了身,這一站不要緊,隻覺的渾身沒力氣,眼前一黑,又坐了下去。
“娘親,我去找爹爹。”
見她臉色蒼白,小家夥轉身就往人群裏頭鑽,好不容易撥開記者們,擠到顧橫身邊,扯扯他的衣擺。
“總之,婚禮的時候,請大家務必光臨。”
向記者說完最後一句,顧橫低頭看向晨兒,
“怎麼了?”
“爹爹,娘親生病了。”
一邊說,小家夥抬手就指,眼睛跟著看過去,蘇小小的座位上空無一人,小,
“娘親呢?”
“晨兒,怎麼了?”
顧橫一邊問,抱著他走出了人群。
“娘親不舒服,那位李叔叔說讓她去休息室歇一會兒。”
聽著小家夥的話,顧橫心裏越發擔心,如果是別人帶走了她,倒還好說,怕的,就是這李子陽。
走到楊助理麵前,把晨兒交給他,就去了休息室。
不知道心裏太急還是別的,顧橫臉色有些紅,推開休息室的門,趙天嬌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一身公主裙,斜挎著珍珠小包,翹著二郎腿兒,悠哉悠哉的上下踢動,手裏捏著一支棒棒糖,放在嘴邊舔了一口,一轉頭,微笑,
“大叔,要找阿姨嗎?進來。”
“她在哪兒?”
顧橫麵色冷凝,開門見山。
“哎呀,大叔,你先進來。”
趙天嬌起身小跑過去,把顧橫扯進了屋,腳尖一踢,“哢嚓”關上了門。她舔舔棒棒糖,抬手送到他唇邊,孩子似的單純,
“要嚐嚐嗎?很甜哦。”
棒棒糖上粘著亮晶晶的口水,顧橫隱隱覺得惡心,掃一眼休息室,看不見蘇小小,臉色更不好看,
“我再問一遍,蘇小姐呢?”
碰觸到他冰冷的眼神,趙天嬌打了個激靈,牙齒都在打顫,可越是這樣,她就越喜歡顧橫,舌尖舔過棒棒糖,扯出一個帶著恐懼,又自以為甜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