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臣子都沒想到國子學的學生禮數會如此周全。其實這些禮數還是之前金蘭芝陪他們練的,今天居然派上用場。
大臣們仔細看著這幾個孩子,隻覺實在不錯,讚許有佳。直到看見抬頭的金蘭芝,表情不知道是被震撼到了,還是被嚇到了,總之不尋常,小聲議論也未敢多說。
“有沒有覺得此子眉眼之間長得像某人?眉心加上那一點紅簡直一模一樣。輪廓也有兩分像長公主。”一個大臣很小聲小聲的說道,另外一位大臣卻不想回答。此時趙明誠也看見金蘭芝的臉,露出震撼的眼神,不過隻停頓了一刻便再也不看此子。
其實對於合並的事,趙明誠心中早有答案,他隻是想聽聽這些孩子們的心聲,隨口說道:“既然明朗都來了,那邊讓明朗說吧的,你為什麼會與夫子們同跪在殿前。”
明朗便跪在地上道來:“是。因為明朗由心認同司馬太博的提議。”表態斬釘截鐵,很幹脆,也代表這長陽公主的意思。
“臣以為作為鼎朝的開國子有必要做出有意於鼎朝的選擇。鼎朝自開國以來製度嚴謹,門閥森嚴,十官九世族,世族以下想謀得一官半職難上加難,前朝科考製幾乎形同虛設。底層百姓拚盡一生也未必得償所願,進入官場,進入官場也未必能越身於世族。現如今雖說國泰民安,邊防兵力強盛,但內部隱患嚴重,例如今日司馬太博所提議教法改革。近看會動搖世家大族的利益,但以長遠來看,教法平等有利於為鼎朝籠絡培育人才,籠絡民心,也可削弱如今學界不正之風。”
“看來小郡王來說是受了長陽公主的旨意。”那個大臣小聲道,這裏麵有幾個人是不怎麼讚同此方案,因為他們雖然與聖上一黨,但其也和楚氏一黨世族本質無疑,這要是答應下去,今後自己的家族利益也會受到影響。
“明朗,如若換做你,你會怎麼做?”趙明誠問道。
明朗依然回答道:“臣依然會做出對鼎朝有益的抉擇,母親曾跟臣說過一句話,艱苦隻是一時,走過去便豁然開朗,眼下與長遠,皆需以大局為重。”
說罷,趙明誠便沉默了一會兒,歎口氣下令道:“所有人都先回去吧,朕自有定奪。”
眾人退出神武殿,此時已經是醜時,再過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司馬伯眾人也都終於肯起來,起身時腿差點沒站穩,還是元澤公公扶了一把道:“可真是苦了您了。”其他人也都準備先回住處。
“無妨,蕭雲宏他們呢?”司馬伯還沒問完,元澤公公就塞給了他一道聖旨,小聲激動道:“國子學那事兒成了!”緊緊握住司馬伯的手,“聖上吩咐明早打開。”
這時殿中的四個人也都出來了。
“哎呀呀,我腿都快被嚇軟了!”李臣良握拳著腿走了一路,然後老遠就看見自己老子跑過來打他。
李大人一把揪住他道:“好你個不成器的,跟我回家,看我不打死你!”
“爹爹!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李臣良被邊打邊扯到一邊,越拉越遠。知道自己這次衝動了,也就認了。
之後剩下三人就把司馬伯送到國子監,這一段路走走,他腿也不怎麼麻了,就是還有些疼,實在不行他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順便問道:“蕭雲宏,你幹嘛要來?”
“我來?我當然是來救你啊!”她把司馬伯安置到國子監一旁的長廊上。這條長廊和成文館的台階是一體的,司馬伯就坐在台階邊,靠在深紅色的柱子上。
而司馬伯聽到這個回答顯然很失落,路菲菲看見就有些不解,更多的是不高興,說道:“喂!司馬伯,就算你看不起我,也不至於這個表情,要不是我們幾個,你現在還在那裏跪著呢!”
誰知司馬伯眼神一暗,竟然低頭撥開她的手,眼中透漏的厭惡讓路菲菲憤怒,警告道:“司馬伯你不要不識好歹,我們幾個冒著被砍頭的危險不是讓你對我們這樣。”明朗和金蘭芝發現不對,就過來拉住路菲菲。
司馬伯麵對著憤怒卻沒有說一句話,在路菲菲一同跪下的那一刻,他真的以為,他那一刻真的以為!自己這個學生的心站起來了!但現在看來,也不過隻是他以為。
“蕭兄,司馬太博不是這個意思?興許是你誤會了!有話好好說。”明朗還沒來得及說話,金蘭芝就先勸導道。
結果越勸路菲菲火氣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