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湉微怔。
又聽見他說：“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去做，都沒關係。”
“你不生我的氣嗎？”寧湉歪頭看他。
周概搖頭。
她其實有點摸不住周概的脾性。
初見時他冷漠矜貴，看著極不好相處，卻一次次幫了她。
所以她在他麵前，逐漸沒了那些慣有的偽裝，直到此刻她恍然驚覺，她竟然對一個認識不到五天的人，產生了信任感。
寧湉抿唇，“周先生，你對所有女孩子都這麼好嗎？”
周概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沒聽過我以前那些傳聞？”
都說他心狠手辣，不近女色，曾經那些試圖爬他床的人，無一例外都下場淒涼。
“那你幹嘛對我這麼好？你不會是在對我使美人計吧？”寧湉想著，目光逐漸從打量變成了警惕。
“……”
周概發現，他最近幾天的無語次數加起來比之前幾年都多。
“不是，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妻子。”
“這是什麼理由，咱們這婚結的本來就是假的，嚴格來說咱們是合作關係，在人前咱裝一裝恩愛，人後真沒必要這樣。”
主要是他這樣太有迷惑性，寧湉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落入這種虛假的幻覺裏。
“嗯，你說的有道理，如果真要有理由的話，那隻能是……”他說著，眸光深邃的朝她看去，“你的演技打動了我。”
寧湉笑了起來，鹿眼裏閃閃動人，非常不謙虛，“我的演技，有目共睹。”
她笑的正歡，周概忽地伸手落在她發頂，然後輕輕地揉了揉。
他控製著力道，又保持著一貫的紳士風度，前後加起來不超過三秒鍾。
“我比你大七歲，理應是這段關係裏更包容的那一方，別多想。”
“早點休息，我去書房。”
書房裏有單人休息室。
周概進書房，發現他母親已經等候在裏麵。
他關上門，走過去坐下，桌上放著一杯紅茶。
“說吧，怎麼回事？”周母端莊坐在沙發上，肩頭裹著淺色披巾，手裏的紅茶已經喝了一小半。
顯然已經等了好半天。
“大房最近動作頻繁，母親多小心。”周概靠著椅背，肩膀寬闊，低著頭，認真擦拭鏡片。
周母點頭，輕輕歎了口氣，“別擔心我，我心裏有數。”
“你突然結婚，媽大概也能猜到原因，隻是……”周母附身，將紅茶放到身前矮幾上，保養得宜的臉上浮現難過，“孩子，你一直為這個家操心，什麼時候，能真正的為自己考慮一下？”
周概將眼鏡疊好，放到桌上，適才抬眼，望向他母親。
“我與周家本是一體，母親。”
他從懂事起就明白，自己身上肩負的擔子有多重。
所以，他永遠是將周家放在第一位，任何時候，他都要以家族利益為重。
“可是……”
“這次結婚，不全是因為周家，算是……我的一點私心。”他話語沉沉，語調卻沒什麼起伏。
周母聞言，雙眼猛地一亮，“這麼說，你是真喜歡那姑娘？”
周概沉默。
“是不是啊，怎麼不說話。”周母向前傾身，溫聲催促道。
他端起紅茶，望向杯裏泛起波瀾的水麵，良久，嗓音低沉地開口，“不是。”
周母眼裏的光暗了下去。
她有些失望。
“那你娶人家……”
“我會處理好，母親放心。”
周母站起來，她朝門口走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坐在燈下的周概。
“我那邊有套首飾，你拿去送給那孩子，還有，對人家好一點，別委屈了人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