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怎麼關鍵時刻停電了?”
關同和站在臨街窗外,懊惱地拍了拍手裏的相機,然後又把視線轉回窗內同樣漆黑一片的餐廳角落。他跟蹤這對未公開的藝人情侶已經快有半個月了,今天總算被他抓到二人同框,剛想拍下一手照片,賣給各大營銷號,沒想到就在這關鍵時刻,華州的供電卻掉了鏈子。
擋了自己的來財路,關同和不禁在心裏問候了幾遍這供電公司老總樊百信的祖宗十八代。
突然,他感覺後脖頸有一陣涼風拂過,就像有人在背後故意衝著他吹氣一樣。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他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關同和擰好了相機鏡頭,深呼吸了幾次後,他終於鼓足勇氣轉過身,同時用手機照了過去——
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心道:這都21世紀,少自己嚇自己了,突然一隻手從他身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同時一個甜美又熟悉的女聲從背後響起:“請問,你是關同和嗎?”
關同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聲音不是可她不是已經跳樓自殺了嗎?怎麼會?
他瞪大雙眼,脖頸僵硬地慢慢轉過頭,手機屏幕微弱的亮光映照出的就是那個女人的臉!
“林星星!救”關同和還沒來得及發出更多的聲音,就被塞住了嘴,同時被拖進了漆黑的夜。
華州市又恢複了供電,餐廳裏和附近街上的人們隻聽到了幾句嗚咽,以為是哪個膽小的人被突發的停電嚇到了,最多就是嗤笑了兩聲,便又重新投入到原本的活動中。
在多數人眼中,這隻是一個有短暫停電小插曲的寧夜。
鹿湖公園木橋旁。
現在是九月下旬,天氣雖然算不上多冷,但湖水也算寒涼。邊一陽本就是個旱鴨子,再加上剛落水時,瘋子又死命地抱著他的腰往湖底遊,他撲騰沒幾下就嗆了不少水,被撈上來之後,整個人都沒了活氣。
多虧熱心群眾裏有學過急救的,趕忙給他做心肺複蘇,眼看著沒反應,馬上就要開始人工呼吸了,他這才一口水咳了出來,又重新有了呼吸。
邊一陽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確認那個瘋子也躺在自己身側,且胸口還有起伏,這才放心大膽地支起上半身猛咳了起來,又吐出幾口水,他覺得自己終於順過一點氣了,突然伸手抓住給他做心肺複蘇的人,斷斷續續道:“我是是警察,旁邊這個人他可可能是殺人犯,快報警!”
說完,他就又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被他抓住這人叫鹿銘,是個精神科的副主任醫師,今天搭救純粹是路過。之前目睹了落水的全過程,因此他早就報了警,也叫了急救。聽了邊一陽這話,他又趕緊脫下外套,在百度上查了手銬結的係法,因為有手術各種繩結技術的加持,他沒費多大力就把昏迷的瘋子綁了起來。
忙完這一切,鹿銘又很義務地疏散群眾,以給傷員保障流通的空氣,他還叫幾個好事拍了視頻的人留下,等會警察來了之後可以當作證據。
想了想,鹿銘覺得這種情況最好還是要通知家屬,於是他又掏出了邊一陽口袋裏的手機。早就聽聞警察發的智能機質量杠杠好,鐵人都沒有它抗造,今日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邊一陽的手機沒有鎖屏,這倒是省去了十個指頭挨個試指紋的麻煩,鹿銘隨便一劃就開了。他點開了邊一陽的通訊錄,裏麵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上下搜尋了一邊,隻找到了兩個與眾不同的備注。
一個是:老媽(如果我出事了千萬不要打這個號,老太太心髒不好)
還有一個是:親愛的(總有一天會是的)
鹿銘突然意識到,這個手機的主人不僅是一個遇到危險永遠衝在最前麵的人民警察;還是一個向來報喜不報憂的孝順兒子;更是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正在勇敢追求摯愛的青澀小夥。想到此處,他不僅覺得鼻子有點酸。
查看過通話記錄,又權衡了一下,鹿銘撥打了第二個特殊備注。
正想著怎麼稱呼,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手機那頭傳來一個很清涼的聲音:“放心吧,我已經到家了。”
鹿銘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男人,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電話那頭等了幾秒,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聲音帶上了點焦急:“你不是機主嗎?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鹿銘這才回道:“先生,您不要太著急。這位警察剛才在鹿湖公園與嫌犯搏鬥落水了,但現在經過緊急搶救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我剛給三院的急救部打過電話,他應該會被送到三院的急診,你可以直接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