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十章(2 / 2)

玄女怔了一下……這麼久了,當然不會疼了。這有什麼好問的,沒上過戰場的神仙,真是沒見識,早些年她一場戰役下來,身上都沒有一塊好皮,都得泡在瑤池裏等新肉長出來。那時候才疼呢,但是作為一個素質過硬的武神,她愣是沒哼唧一聲,軍中上下沒有不敬佩她的。

她想到這裏,很自然地就流露出自傲的神情來,“這點小傷,大驚小怪。”文昌讓她保持一會握筆的姿勢,續道:“好好上藥,是不會留疤的。”她很不屑的輕笑一聲,“行軍打仗,能留住一條命,已是最大的幸運了。”

他讓她就著這個姿勢寫字,念經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就這樣念一句,寫一句,回過神來已是醜時一刻,他講到最後一句注解時,玄女已經趴下來睡了有一會了。

天地良心,真不是她想睡,是佛經太催眠,她抵抗許久,奈何敵人太強大,隻能……改日再戰。

墨山剛要邁進書房,就見文昌帝君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他心領神會,站在外麵安靜候著。

文昌低頭看她睡顏。她睡時神情相較於醒時會平靜許多,睫毛濃密纖長,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唇也不緊抿,微微張開一些。倒是那雙鳳眼,無論是睜著還是閉上,總是上翹著,好似一隻騰飛的鳳凰。

他彎下腰,將她橫抱起來。騰空的那一瞬,玄女的眼睛驟然睜開,思維跟不上身體反應,她已經翻身而起,調動周身靈力,以掌為刃,凜凜殺意直衝他百會穴去。

文昌反應不及,先被她掌上靈力震到單膝跪地,旋即施咒護體,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大喝一聲:“雲霽!”

墨山聽見動靜,趕忙進屋來看,剛邁進一隻腳,就被一股靈氣震出半米,跌坐在地上。

原是玄女被這一聲“雲霽”喝得靈台清明,見掌下之人是文昌帝君,想要收掌,但是這一掌她是下了死手的,此刻強行收回,隻怕是要受到反噬,但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她剛要運力收掌,手腕卻被文昌死死扣住,他說:“砍下來。”

她自是不肯,道:“我這一掌下去,你吃不住,趕緊放手。”

“我有仙障護體,你不必擔心。”他神色凝重,“你靈氣不穩,再受反噬必當傷及元神。”

玄女見他執意如此,隻得將這一掌砍下去。霎時間靈氣翻滾,他的仙障硬生生被砍碎,五髒六腑被靈氣震蕩,唇邊溢出一道血痕,他偏過頭用手背抹去。

墨山從地上爬起來,趕忙進屋。玄女扶著文昌坐下來,忍不住數落:“我就說你受不住,你非要接,趕緊運氣護住心脈經絡。”

文昌帝君坐在榻上,麵容慘白,聲音明顯低沉許多,他問:“你為何反應這麼大?”

她反問:“你為何要抱我?你可能不大清楚,我這人從前吃了一些虧,防備心較重。”

文昌咳嗽一聲:“我見你睡的正香,不想打擾你。”她指尖摸了摸額角,略有心虛:“我睡著了?”

“嗯,你睡著了。”他接過墨山遞來的清水,潤一潤嘴唇,看著她的臉,“本君方才受了很重的傷。”

玄女默了一瞬,道:“……那真是對不住了。”文昌繼續說:“僅僅是對不住嗎?本君都吐血了。”

她擰著眉頭,在肚子裏打了半天的腹稿,說出了一通自己覺得很有道理的話:“誠然,你是受了我剛才那一掌才受傷的,但是是你執意如此,並不是我故意為之。其次,你見我睡著了,大可以將我拍醒,帝君對一個人的脾性不大了解而輕易動手,受傷了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他邊聽邊點頭,誠懇道:“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她也滿意的點點頭,文昌不緊不慢道:“如果玄女娘娘今夜沒來求本君辦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玄女僵在原地,竟忘了這一茬,真是好煩能說會道的文神啊!她尷尬地笑了一下,“帝君既然是因我而受傷,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文昌很受用的點頭,“有娘娘這句話,本君就放心了。”他實在是疼的厲害,方才那一下雖有仙障護體,但他低估了玄女的戰力。原以為她的靈力中摻雜了不少自己供奉,靈力會有所消減,沒想到隻能勉強接下。他歎了一口氣,“墨山,你送玄女娘娘回去吧,本君累了。”

墨山剛要送玄女出門,她突然回過神來,又折返回去,直往他寢屋去。文昌雙眼緊閉,盤坐在榻上運氣調息,屋內仙氣騰騰,靈氣充沛。隔著一道紗帳,他問:“怎麼又回來了?”

她神情嚴肅,冷然道:“你為何知道我叫雲霽?”緊跟著還有一句:“上古史裏未有記載,不妨告訴你,編書的老頭是想寫的,最後又刪去了。你不是上古神界之人,你不可能知道。說,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