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照常地過了下去,要說時尋之搬走後,生活有什麼大的變化,陳與川也說不上來,就好像他隻是做了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夢醒之後,一切又恢複如初。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少了很多顧慮。
直到那天,平靜的歲月被一通電話打破。
“喂?爸。”
“陳與川,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
短短幾個字,卻無處不透露著說話人抑製不住的怒意,像是火山爆發的前兆。
看到聯係人的那一刻,陳與川心裏已經有了預感,先前太多的準備都是為了今天,雖然隻是走個流程,但他仍舊換上了得體的西裝,準備盛裝出席這場鴻門宴。
還沒跨進屋門,陳與川就聽到了裏頭傳來了女人的抽泣聲。
果不其然,他一進門就見到文蘊玉跪倒在陳慈方身旁,瞬間明白了一切。
看來,這一世,陳溯訶的進展比前世的快了不少。
“慈方,你相信我啊,與川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你說,我怎麼敢做對不起你的事呢?”
“都是他瞎編的啊…”
陳慈方氣得咬牙切齒,甚至想伸腳踹她,硬生生忍住了,“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還想抵賴?”
佯裝被嚇了一跳,陳與川趕忙伸手去扶文蘊玉起來,“媽,您怎麼跪在地上?”
他抬頭望向背著手的陳慈方,著急道,“爸,您快讓我媽起來啊,她膝蓋不好,凍不得。”
“別叫我爸!你個野種。”
陳慈方一伸手,茶杯直接被打碎在了地板上,眼見滾燙的茶水差點就要濺到陳與川身上,驚得文蘊玉尖聲大叫起來。
見陳慈方氣得快要喘不過氣,陳溯訶心裏爽快,麵上還得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忙跑上去給他順氣,“爸,哥也不是故意的,您別氣了,當心身子。”
聞言,陳與川一下變了臉色,質問道,“陳溯訶,這是怎麼回事?”
“哥…我一時解釋不清楚。”
“你自己看!”
下一秒,陳慈方手裏的幾張報告單就被甩到了他們母子兩的臉上,陳與川忙撿起來看,上麵的信息無一例外地顯示,陳與川根本就不是陳慈方的兒子,反倒是陳溯訶,這個被陳與川撿回來的小孩,才是陳家正牌的少爺。
他演得入戲,驚訝道,“這!這不可能!一定是騙人的!”
“爸,您別和我開玩笑了,這一點也不好笑!”
說罷,陳與川忙伸手去扒陳慈方的椅子,卻被對方一手推開,見陳慈方不搭理他,陳與川幹脆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陳溯訶,“陳溯訶,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誣陷我!”
“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誣陷你呢?”陳溯訶一臉無辜,“這是醫院開出的證明,上麵寫得明明白白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我才是爸的孩子。”
見事情沒有轉機,陳與川隻好轉頭望向陳慈方,雖然前世他非常有自尊地走出了陳家的大門,但他不僅什麼都沒得到,在外頭還處處被針對。不如,這次貪心一點,總不能為了麵子,連錢都不要了吧?
“爸!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但這些年,難道您對我,您對這個家,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再怎麼說,如果不是我,弟弟他怎麼會這麼快就被找回來認祖歸宗,這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我又做錯了什麼呢?難道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是我的錯嗎?”
說罷,陳與川就要往一旁的牆上撞,這可把陳溯訶嚇壞了,他原以為以陳與川的性子,最多和陳慈方頂撞幾句,再被丟出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尋死覓活的。
陳與川要是死了,那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樂趣?
這樣想著,陳溯訶連忙伸手去拉他,“哥,你別想不開啊!”
聞言,陳慈方輕哼一聲,他對陳與川,說是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會把他叫回來了。雖然他對文蘊玉給自己戴綠帽的做法感到憤怒,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但陳與川畢竟孝敬了他這麼多年,他又是看著陳與川長大的,要看他死在自己麵前,他倒還真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