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澤爾眨著眼睛,笑著說:“不是很難的要求,隻不過……”他輕輕握住魏然的手,“隻需要主人的一根手指就可以。”
魏然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說:“所以是什麼。”
希澤爾輕輕一笑,笑容卻又十分明媚動人,他眼睛裏的光也越來越亮,緩聲說:“你的血。”
對於魔王希澤爾來說,能夠吃到美味的血肉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普通人的血肉連入口都嫌棄,通常情況下,他為了吃的人能合自己的口味,會花費點的時間調理出不同的味道。
不過魏然在他這裏是不一樣的,從一開始,這個人的血肉就將他本來就刁的口味變得更加挑剔了。
哪怕是一滴血也好,能夠緩解因為長期饑餓而要衝破心口的鬱悶。
魏然心中一頓,但這個答案並不算讓他很驚訝,難怪今晚希澤爾動不動就目光在自己手邊打轉。
見他半天沒有說話,希澤爾心中很是忐忑,難道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隻是一根手指上的血,難道這也很過分嗎?
忽然,魏然出聲說:“好。”
“嗯……?!”
希澤爾握住的手一緊,就看見魏然抽回手,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將戴在手上的手套褪去。
魏然將手端在他臉前:“咬吧。”
“……”希澤爾眼看著夢想成真太快,他還以為此次也像之前幾次一樣,突然看著那截修長有力的手掌,卻有些愣住了。
他有些不確定的再問:“真的可以嗎?”
魏然淡淡說:“不用問那麼多次,我同意了。”
希澤爾垂下眼盯著骨骼分明的食指,心中的心緒也暗暗穩定下,就算後麵有什麼事,等他吃完一頓再說也不算吃虧。
魏然能感覺到手指上先是有溫軟的唇瓣貼上,那唇的主人卻是十分膽怯,先是抬眼慢慢對上眼神,而後略帶溫度的齒牙便抵上了皮膚。
針刺般的疼痛也隻是一瞬之間,很快就感覺有什麼從小孔之中被抽離,剛開始是輕微的細啄,在仔細的觀察著魏然神情沒有變化後,他便咬得更深了一些。
魏然同樣也在看著希澤爾,肉眼可見的是對方逐漸放鬆了身體,轉而認真的舔舐著指尖,不時的還偷瞧著自己的臉色。
這場喂食持續的時間大約有十分鍾左右,直至希澤爾從恍惚的神情中回複後,才戀戀不舍的鬆開了魏然的手指。
“吃飽了?”魏然看了眼食指上的傷口,隻有一個微乎其微的咬痕,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感知到經曆過什麼,他也很難發現這道傷口。
希澤爾點了點頭,臉上神情十分清爽,滿足的將魏然的手貼近自己的麵龐上蹭了蹭,“謝謝主人的垂愛,這是近來我最開心的時候。”
自己這樣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飼主了,魏然將手套戴回手中,心中突發奇想到。
魏然問:“吃完這一頓,你能安分多久?”
希澤爾還在舌尖回味著剛剛夢境般的待遇,此刻聽到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回答:“大概,三天?”
魏然皺眉:“太短了。”
“那……四天?”希澤爾偷瞄著魏然,見對方眉頭皺得更深了,再次改口大聲說:“五天!五天已經可以了吧,再久的話,我會餓得很難受的。”
魏然閉眼說:“一個月三次。”
希澤爾據理力爭,“至少四次吧。”雖然他找到救世主之後就會將人吃掉,不過留下一個偶爾滿足一下自己的口舌也不錯,畢竟這麼美味的血不常見。
這種遊戲再繼續玩下去也好像不會讓人很厭煩。
對於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這個念頭,希澤爾毫無芥蒂的接受了,能夠成為魔王的長期口糧,自己也可以和對方做交易嘛,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出一個交換的價碼。
“如果你不給我惹是生非,那麼就四次。”魏然暫且敲定了一個月四次的規矩,魔族餓過頭不知道會不會發瘋,至少在找到救世主,完成係統發布的神諭任務之前,他得先穩住這個定時炸彈般的魔王。
希澤爾笑眯眯的看著他,似乎這次喂食讓他心情大好,原本黯淡的麵容此刻仿佛煥發出了往日見不到的光彩。
被吸食了一定血液的魏然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偶爾喂一次倒也說不上特別累,就是被吸食的過程中,心中總是有種羽毛拂過的怪異感。
短暫的平和流轉在他們之間,魏然也難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或許對方如果永遠失去記憶,又或者希澤爾不是作為魔王的身份,他是不是也能夠將其當做在《高塔》世界裏的友人。
這種情緒濃重的感覺本來極少會從他心中產生,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童年時代模糊的記憶。那時候母親還在世,會經常抱著他在院子裏看著飛來的鳥群,身體不好的他偶爾也會在母親的懷抱中有過這種親近的想法。
不過還沒等到他完全理解這份情感來自何處,就已經失去了那份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