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chapter10(1 / 2)

坐在前排觀眾席上的程雋禮,眼神始終追隨著翩然生姿的薑枝,當初那個隻知蠻橫的小丫頭,確實是以眾目具瞻的方式長大了。

身上驕矜未褪,反多了份堅定。

舞台上的她光芒萬丈,照的程雋禮睜不開眼。

同樣目不轉睛的還有程雋禮後排的卓珩。

他看了薑枝多久,林心越就看了他多久,眸光漸漸黯淡下去。

所以這個礙事的薑枝又要來妨礙他們結婚了嗎?

林心越沒忍住開了口:“哪怕你再不中意我也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心裏就不要想別人好嗎?”

卓珩收回視線,嗓音溫和,“這不是在看演出嗎?”

他很有技巧地回答了後一題,也算默認了不中意她的事實。

林心越賭氣:“如果知道是她的演出,我不會答應你來看的。”

卓珩仍然保持著風度:“薑枝和我妹妹是鐵瓷,來看演出沒什麼不對。”

“看演出沒什麼不對,不對的是你這個人!”林心越情緒激動起來,揎拳捋袖的,連程雋禮都聽不下去,“讓我就再提醒你一遍,薑枝是我表哥早早訂下的未婚妻,你得隨我叫她聲表嫂。”

“你用不用我改姓林?”卓珩冷笑一聲。

程雋禮轉著佛珠,回過頭斜睇了林心越一眼,示意她噤聲,她一向怕這位高權重的表哥,當下便不敢再說。

她這個表哥,不過才三十出頭就一力獨掌程氏大權,眉尾帶著四分冷峻,菩薩麵容雷霆手段,把玩著手中的奇楠沉香佛珠就能黨同伐異,人人都懼怕。

這屬實是活久見,不是說他厭煩這位未婚妻的嗎?剛訂婚就撇下她去了劍橋留學,兩年後回來薑枝又一走三年,這樣的未婚夫婦還能有感情嗎?他今晚怎麼會來?

難道真是歲數到了要結婚了?

真結了就好了,省得卓珩惦記。

第四幕終了的時候,薑枝優雅熟練地捏著裙擺屈了屈膝向觀眾致意,場下響起如雷掌聲。

薑枝回到後台,女二正煩躁地扯著頭上的黑羽毛,她不知道為什麼薑枝沒半點反應,還是她發現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隻要薑枝告到團長那裏,以薑枝口齒伶俐的程度,和團長一直以來的器重,足以毀了她的前程。

以後在圈子裏就沒法兒再混了。

薑枝走到她後麵,她想要起身與之對峙,卻被摁在椅子上。

“很奇怪吧?我明明喝了那杯水,卻沒過敏,你想要知道答案嗎?”薑枝用力扯下了她的耳環。

女二耳垂上滲出血珠,她吃痛地捂住半邊臉。

“那礦泉水早就被我換了杯新的,隻身在外多年我什麼沒見過?”薑枝將她的耳環丟在妝台,嫌惡抽出濕巾地擦了擦手,“但凡脫離了我視線的東西,哪怕隻有幾秒,我是不會再放進嘴裏的。”

在維也納獨自生活了三年,自我保護已經成為本能。

前麵二十二年她甚至沒有洗過一件衣服,可到了維也納連水電煤怎麼交都門兒清。

人們似乎都會在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突然成長起來,隻是穿上風衣出個門的功夫,好像就長大了,讓原本毫無意義的某個時刻成為一道分水嶺。

前半場南柯一夢,下半場逆風執炬。

雖然她知道人生不會一帆風順,但還是希望在困境來臨的時候,自己可以是它旗鼓相當的對手。

至少目前來說,她活得還不錯。

女二的身體有些抖:“你想要怎麼樣?”

薑枝揉皺了濕巾扔在地上,“我的辭呈,今天早上已經躺在團長的郵箱了,我需要做什麼?我真要做什麼的話去調監控就是。”

“你?辭職?”女二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

見過淡泊名利的,沒見過這麼淡泊的,當了首席還辭職,薑枝可謂是第一個。

真要問起原因,可能還是在紐約沒有歸屬感吧,那種身處異鄉漂泊無依的生活,她真的過夠了。

人生大起大落之後,她要強的心也淡了。

要說心願,可能就是每天早上去上班的途中,買一杯熱騰騰的鹹豆漿和粢飯糕,晚飯自己燒個濃油赤醬的草頭圈子,周末和卓歆去蘇州走走聽段評彈。

emm……卓歆要實在沒空,敘哥大詩人也行。

韓敘雖然嘴碎了一點,但架不住他出手闊綽。

而且,她一共就這倆發小。

要是爸爸能早兩年出來就更好了。

人生不過如此。

薑枝摘下頭頂的皇冠,把它戴在女二的頭上。

“我向團長推薦過了,你資曆比我老,舞蹈功底也很紮實,首席該是你的。”

女二不意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激動地說不出來話來,又麵帶赧色地看著鏡中的薑枝。

“對不起啊,我是一時糊塗。”

薑枝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就罰你幫我把紐約的行李都打包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