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嫻妹妹隻不過是同四王爺去白月樓吃了點兒酒,隻有他們兩人相處,該是不會有什麼閑言碎語的擾爹爹煩心吧,還請爹爹顧念著嫻妹妹打小死了親娘的份兒上,饒她這次吧……”
這般“溫婉賢淑”的人兒,說出來的話也是周到得很,不愧是陳府大小姐,陳氏玉妗。
“荒唐!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做什麼要去和四王爺獨處吃酒,那四王爺是什麼人?天子兄長!她不過一個妾室所出,怎配染指王妃之位?”
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四王爺,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酒樓,這隻能說明,她們做了個局。
“爹爹……”
“住口!今日若不是我的人親自瞧見了回來稟了我,將她綁了回來,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你母親呢?去把你母親叫來,讓她好好管管你妹妹!哼!”
陳黎慕氣憤地甩袖離去。
你若是聰明點兒,還會隻是那三品大理寺卿之位嗎?
我忍著痛苦,艱難地從嘴裏吐出幾個字:“父親……我沒”
“妹妹可得想仔細了些,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然……我可保證不了你小娘還在不在陳家家譜上。”
不出意外,又是她和她那個“慈眉善目”的阿娘設的局。我抬頭望著眼前的女子,竟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小娘,是我倉促童年中的一束光。
“夫人到!”
“阿娘~你可算來了。”
“不過是個庶女。妗兒,怎麼還沒把她料理?”
這陳李氏,不過是披著羊皮的一隻狼罷了。
“阿娘~這小賤人剛才還想……”
陳玉妗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說:
“她還想告訴爹爹!”
“明微,把二小姐拖下去,打二十下手板,關入祠堂罰跪七日。”
“……諾。”
不過七日而已。
陳李氏仗著英國公李家,沒少在陳府為非作歹,我好佩服我自己在她手下討生活這麼些年
了,還沒去見閻王呢。
“明微,你輕點兒,我把棗泥糕給你吃。”
“二小姐,躲得了這次,躲得了下次嘛?奴婢雖然這次能幫您,下次可不一定。”
明微是個實心眼,記得她剛來府上的時候,和我差不多大,那時候她經常被陳李氏責罵,陳李氏奪了她一整年的月錢,小娘可憐她,把體己銀子給了她一些,有這情分在,我今日才敢
說出這番話。
後來,她在這府中,也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單柔的小姑娘了。
現在想來,好像這府中隻有明微待我是真心的。
“二小姐,棗泥糕。”
“好好好,你陪我去祠堂吧。”
我就知道,明微她待我,永遠都是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