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聽原予箋講些我不太能懂的句子中過去,過了些年頭,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知為何,我常常想起以前在許府的些日子,我時常想起竹,希望能記住他,勿忘恩情。
偶爾我會找時間偷偷給許家傳書信,告知在春月樓的各類客人之中打聽到的一些秘史,因為我曾經撞見過,原予箋到了時間卻未完成任務,她腕上那朵與我的不同形態的梅花,讓她痛不欲生,甚至求我幫助她。
我幫她交付那次的任務,從此她便事事看不慣我。
每當接近月末時,我的肩頭就會隱隱發燙,我便知曉,這是許家對我的警告。
朝中一些重要的事,無非就是哪位哪位大丞又與哪位皇子私下接觸了,他們的各種口風,好為地處城邊的許府博得未來的光景。
我從未與南潯聊起過這些政事,她心裏在意的也隻有她的予箋姐姐。
選花魁那年,我準備的還算不錯,照往常一般在春月樓展台上,表演了我的所有節目。
一切都如期而至,隻是令我驚訝的是,七日後選出的花魁竟然是我。
我分明感受到老鴇在念琴藝名單時對我挑了挑眼色,周身的ji女都憤恨的看著我,包括南潯在內,她好似怪罪我奪了原予箋保守貞潔的機會……
我皺著眉頭,若是說琴藝的高低我萬萬比不過以琴藝出名的原予箋的,舞藝倒是能排個名次出來。
老鴇笑了笑,“花魁可是需要綜合實力都過硬才行呢。”
原予箋紅著眼站起身,質問道,“你說我哪裏比不過她”
“小箋呐,你來春月樓有幾個年頭了?客人們到底喜歡什麼你還不清楚嗎?客人會因為一個醜女琴藝極佳便上趕著要她侍奉嗎?”
老鴇說得極不留情麵,可是我認為原予箋的顏值是靈動的那種美,我平平無奇,自是比不過的。
我拿出了我唯一喜歡的一個手鐲,回到房間便聽見原予箋正在與南洵哭訴,
“她素來如此,從小便因為自己許家四小姐的身份高高在上,哪怕你哭著低聲下氣的將自己最不堪的一麵的展示出來,她都能不為所動……”
我聽了一會,可能,可能她是誤會什麼了吧,許荏苒曾警告過我,隻要他們許家願意,能讓標識此生都承受劇烈之痛,哪豈是三天。
我笑了笑,將手鐲放回盒中。
也不知原予箋將許家的事告知南潯了多少,可惜,近幾年,許家眾多暗衛被有意人士放出的各種誤導信息,讓許家站錯了台,新帝上位,許家自身難保,暗衛一事早就在京中大家之間私下傳開了。
距離來到春月樓已五年之餘,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隨著許家的逐漸式微而崩塌,我仿佛明白了什麼是自由,幼時先生從未教過這些。
隻是在我看見那個坐在街旁髒兮兮的要飯女孩的眼睛時,在我知曉她隻為了逃脫繼父毆打的生活,來到這碩大的京城流浪時,我看見一個幼小的靈魂對未來掌控的希冀。
我給她取名叫做明姣,我13歲時撿到她,她剛好也是7歲,老鴇給我重新安排了一個二人間,並要求我每日都要在展台跳舞,我應了。
明姣衣食住行都是我在照料,不知老鴇是何意,自從明姣來了後,每月給我的銀子竟多了一倍。
我每日有空便教明姣識字與武功,卻從不讓她接觸琴棋書藝,她便經常“師父”喊我。
直到明姣來到春月樓的第三年,剛好是我撿到她的那日,老鴇將明姣叫到了大堂裏,說她年紀到了,該為春月樓做些事了。
我本還有些擔心,見隻是端茶倒水便放心下來。
誰知我隻是一會不在大堂處看著,老鴇便已經熱情的給一個手握許多銀票的男子介紹起了我的明姣,明姣本就對這些不太清楚,此刻臉已經通紅,我很久沒有動氣的性子此刻確實有一種對老鴇的厭惡惡寒。
“嬤嬤,你在做什麼。”我皺著眉頭看著她,周神農殺氣頓生。
“年齡到了難道不應該為春月樓做事嘛?我們春月樓養她這麼多年了,初次一定要賣個好價錢才不遺憾呐。”
一旁醉醺醺的胖男人一把將銀票扔在老鴇臉上,指了指我和明姣,“我,我要她們兩個一起給我……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