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中刺鼻的消毒水味，終於是讓尚星醒來，頂部刺眼的白熾燈讓他在睜眼後不得不用手遮蓋才能緩和。
“醒了？”是陌生的男人的聲音。
“嗯。”尚星的意識還一片模糊，隻是條件反射性一般回答。
零碎的記憶片段也開始逐漸出現在他的大腦中——提前開始的地震、違規駕駛的機甲、長著兔耳的男人、背啃咬出壓印的手腕、鼻息交疊後花果般的香氣……
他閉上了眼睛，隻能看見燈光透過手指縫和眼皮印上的斑駁。
而一旁的男人也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星際規定，如果有發熱狀況一定要上報！你不僅在分化期沒有上報，還違抗軍令駕駛機甲，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開除軍籍。
他曾經還告訴了小火苗後果，他怎麼能不知道。
但不等尚星回答，男人卻又說道：“好在你分化成了alpha，也沒有造成嚴重影響，而且你救出的那個萊比特變異生物對星際有巨大的研究價值，不然你這軍籍肯定是保不住了。”
萊比特變異生物？巨大的研究價值？
尚星終於是將自己的手從眼前拿開，正想詢問這“萊比特變異生物”到底是什麼，卻直接被醫生要求閉嘴坐直，方便采集脖子腺體上的血液樣本，口中也喃喃道：“你倒也是星際這麼多年少見的，打破了星際第二性別提前檢測的人，也許身體機能真的會影響第二性別也說不定……”
螞蟻啃咬般的疼痛在尚星的脖子上一閃而過，血液抽出後，尚星便迫不及待地詢問關於那個“萊比特變異生物”此時在什麼地方？
“哦，他啊，被你救出來後就送到了觀察房，在那好吃好喝地被伺候著。”醫生扯了個棉花，讓尚星壓住針眼。
“他還在？”
醫生因為尚星的這個問題愣神了大概有兩秒，才說道：“當然在，就他那個細胳膊細腿，還是omega的體質，莫非還能……”
還未說完，門口便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而後尚星便看見了黑著臉直接“闖”進來的指揮官，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用手指指著他說道：“編號x-999，你他媽的跟我過來！”
醫生聽聞，皺起了眉，提醒了一句現在尚星還有些不穩定，繼續觀察才是最重要的。
指揮官直接暴跳如雷：“觀察？他都睡了三天了，你還沒觀察夠？現在那個萊比特變異生物說隻和他對話，要不是為了那破研究，我來見這臭小子幹什麼？”
話應剛落，尚星已經抻著身子從病床上起來，卻因為全身無力還是踉蹌了幾步，險些將一旁的儀器摔壞，脖子上還未完全止血的針眼又開始汩汩冒血。
“指揮官，我這就去。”
……
玉玨坐在觀察室的椅子上，看著麵前供他消遣的白紙和蠟筆發呆，在堅持了將近有一個小時後，最終還是打算配合這些無聊的人類開始畫畫。
從他被關到了這裏後，他每天就被安排一些動物園裏麵會有的表演項目——傻瓜式踢皮球、立定跳遠、兩位數的加減法，今天又是讓他現場作畫。
玉玨覺得自己和動物園裏的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動物表演了後，會得到掌聲與愛心人士的一句：“禁止動物表演！”
而他在表演完後，不僅沒有掌聲，還要被這些人指指點點，說他智力雖然進化到了人類小學生的水平，但肢體協調能力卻在退化。
而今天更是過分，在他畫完自己引以為傲的抽象畫後，得到的評價竟然是：“萊比特變異物種色彩認知與人類一樣，但沒有審美意識。”
玉玨：“……”他氣得牙癢癢，但最終卻又隻能通過咬蘋果枝緩解焦慮。
要不是當初尚星已經暈厥了過去，而他為了保住尚星的軍籍，需要和這些人展開辯論，他早就在時間到後溜之大吉，繼續做他的係統，更不至於花了三天在這給這些不懂藝術的人類進行表演。
玉玨越想越氣，嘴裏的蘋果枝被他咬得哢哢作響。
直到門口響起了交談，玉玨才終於把蘋果枝丟掉，看向了觀察室的玻璃外，那位走進來的博士——現在應該稱呼他為係統778。
當初玉玨被抓後，這位博士便站了出來，當著眾人宣布玉玨是sx-0417的變異物種，而這種人形變異物種其實在其他星球也有出現，實在是罕見的生物，能為星際做出巨大貢獻，也是他的研究內容。
玉玨本以為是自己瞎貓撞上死耗子，可誰知當天與博士交流時，對方卻突然用了不屬於這裏的力量，進行了聲影屏蔽，並且告訴玉玨他其實是係統778，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份，還將玉玨在臨時休息室說的很酒話全部複述了出來。
玉玨連忙喊停，問778明明是個係統，怎麼還做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