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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書厘拍完照從那幾層台階上來的時候,便瞧見從寺門裏出來的梁霽,他穿著與早上送她來時完全不同的衣服,站在寺門口看手機。
可能是看到些令他心情不爽的消息,他眉心蹙起,整張臉上都寫滿了不悅。
薑書厘背著包繞到他身後拍了下他的肩:“嘿,梁霽,你不是說要出趟遠門的嗎?”
“他們臨時又讓我別去了。”
薑書厘點頭:“那你剛剛進去拜佛了?”
梁霽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揣進兜裏,隨即便懶懶地掀起眼皮看她。
薑書厘從來覺得那些矛盾的東西不應該會出現在同個人身上,但梁霽就占了其中她覺得最矛盾的兩個詞,他身上總感覺帶著點頹,但看上去又顯得熱烈。
而此刻男人雙手抄兜站在她麵前,慵懶頹痞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點頭應她:“昂。”
“你許了什麼?”
梁霽稍揚眉梢:“我許的東西要現在跟你說了,那到時候還能靈嗎?”
“好像真不行誒,那你就別說了。”
梁霽:“……”
那天下午,梁霽還是被叫去了黎溪市區。走之前,他特意問過薑書厘要不要帶些吃的回來,或許對於來這旅遊的薑書厘來說,想家也是種常事,但她總感覺她想吃的東西這也有。
“梁霽,你早點回來就行。”
梁霽似是沒想到她會說這麼一句話,他的嘴角有了逐漸上揚的趨勢,他在門前換好鞋,回頭瞥向她:“真不需要我給你帶點東西?”
“我想吃的蛋清羊尾和梅花糕這裏都有,也就不麻煩你到時候繞半個市區,幫我去老城區買了。那裏的路又暈有繞的,怕你繞不出來。”
梁霽斜靠在門框上看她表演,隨即抱起手臂垂眸輕嗤了聲:“我可不是路癡。”
“你這話是在影射我是個路癡嗎?”
“……我可沒有,你別曲解我的意思。”
薑書厘朝他擺手,提起水壺往放在茶幾上的泡麵桶裏倒白開水:“你快走吧。”
梁霽點頭,隨後提醒她:“沒事少吃點泡麵,我冰箱裏囤了很多菜,你自己下麵吃。”
薑書厘眨眨眼睛:“可是我隻會煮泡麵誒。”
梁霽噎住:“……行唄,隨便你。”
他穿上掛在掛衣架上的黑色外套,提起放在門邊的垃圾準備開門出去。
“梁霽。”薑書厘喊住他。
男人聞言回過頭瞧她:“幹嘛?”
“你這次又要去多久啊?”
梁霽愣了下,回她:“事務所這次接到個中型建築規模的項目,我要過去和他們商討設計方案,快的話大概半個多月吧,慢的話……”
懷裏似是多了個毛茸茸的腦袋,那人還極其不安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梁霽之前最討厭的就是和異性有身體接觸,但此刻他竟一點也不排斥這種靠近,他不自覺地抬起手揉了下她的腦袋。
薑書厘聲音蔫蔫的:“你說我在這旅遊也就這麼一個半月,你折算起來有一個月都不在。你這樣,我真當你這房子就是我家了。”
周圍的氣氛安靜了瞬。
“薑書厘,你什麼時候這麼粘人了?”梁霽聲線吊兒郎當的,隨後回她,“粘人也就算了,你粘我這事,你自己想想,這合理嗎?”
“寄人籬下有寄人籬下的規矩,我都住在你家裏了,我不粘你,還能粘誰?”
這話說的……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