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毛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對眾人說道,“如今仲業回來了,我們就加快速度。先去雲陽拜會一個友人,然後便火速去新平接任,最後去解泥陽城之圍!”
已經到了第三天,毛騰眾人幾乎幾乎是沒有休息便到了雲陽城下,然而齊萬年卻根本不在。由於當初毛騰並沒有在雲陽待多長時間,幾乎誰也不認識,隻好對一個看起來像是民兵隊長之類的小氐說道:“如果齊萬年老兄能趕回來,你就告訴他,故人新平太守毛騰有請,邀他北地一狩。”
小氐眼睛睜得老大,說道:“原來是毛將軍,齊大哥說過毛將軍。不過齊大哥在扶風四處巡遊,像雲陽這樣的野城齊大哥有好幾處,也不知道他這幾日來不來得了,如果他來了我一定通報。”
野城……毛騰聽到這個詞頓時長出了一口氣,這些原本是漢朝營建的城池,如今卻淪為被朝廷遺棄而被胡人占據的“野城”,真是讓人感慨萬千!而齊萬年也不知行蹤,毛騰心涼了大半,隻得揮了揮手,與部下迅速離開了。
宋配有些憂心地道:“公舉兄,齊萬年不在,我們如何去泥陽城救了張損?現下,我是毫無辦法了。”
毛騰隻是淡淡說了句:“別人靠不住,還得靠自己。”便駕馬前行,再無言語。
第八天傍晚,毛騰終於抵達新平郡郡治漆縣,新平郡主簿、功曹及漆縣縣令等人皆來相迎。毛騰當即就問道:“新平都尉在何處?”
新平郡的主簿很是年輕,短短的髭須,麵部白淨,上前一揖道:“回府君的話,趙都尉前幾日被北地太守張府君調去泥陽,至今未歸。”
毛騰腦中轟地一響,隨便擺了擺手道:“我們先進城,容毛某熟悉下郡中的事務。”
主簿點了點頭,領著他們進了太守府去。宋配連連給毛騰使眼色,毛騰見他焦急,在他耳邊咐道:“稍安勿躁,我自有辦法。”等到備好茶飯,飽食之後,毛騰讓太守府的幾個使女帶著衛鑠去了內宅,又叫宋配侯脫他們先去前院客房休息,這才喚來主簿問道:“趙都尉帶了多少人去了北地,郡兵可有剩餘?北地太守焉能擅自調動新平郡的兵馬?”
主簿道:“回稟府君,趙都尉共帶了九百三十四人去了北地,郡兵如今沒有剩餘。調令有征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趙國王倫的大印,所以我們不敢違抗。”
毛騰倒吸一口涼氣,他在西平時就跟胡人打交道,也能大致估算出來鞏更能調動多少兵力,雖然鞏更的兵馬肯定是烏合之眾無疑,但至少也在兩萬人以上。新平不但隻有九百多人的郡兵,還都被趙王倫調去了北地和張損一起等待救援,那自己這個軍令狀豈不就是等死的命令了?難道現在隻能灰溜溜地再跑回西平,蟄伏等待趙王倫的離去了嗎?
主簿卻不知道毛騰在想什麼,隻是說道:“恕在下冒犯,麴某隻見過剛赴任時詢問錢糧的太守,可從未見過一來就問兵馬的府君啊。”
毛騰頭疼地暗忖:“我哪有心思詢問錢糧來搞貪汙啊。”胡亂問道:“先生姓麴?”
主簿回道:“在下姓麴名允,字克讓。是金城郡人氏。”
毛騰一愣,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眼熟,卻又絲毫不記得,隻好問道:“金城……先生可認得遊楷遊府君?”
麴允道:“遊府君與在下是世交,我們兩家都是金城望族。”毛騰忽然腦中一亮,那個先登死士破白馬的袁紹大將麴義,不就是他的先人嘛。不過畢竟是先人名諱,可隨便叫不得。
毛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毛某當初在西平做主簿時,與遊府君有一麵之緣,一起追殺過河西巨匪若羅拔能。”
麴允兩眼一亮,一拜道:“原來府君就是破過若羅拔能的毛主簿!不瞞府君,自從府君一去洛陽,關西的兵家子都視府君為楷模,人人稱頌啊。隻是想不到府君卻和麴某年齒相差不大。”
毛騰嗬嗬一笑,說道:“唉,一去洛陽,一事無成。關西的健兒要都像我這樣,豈不荒了大好前程。我這次來做太守,還有一項使命,是要鞏更退兵,以解泥陽之圍。麴先生既然是本地主簿,當熟知風土人情,不知道你有什麼主意?”
麴允一怔,沉思片刻道:“其實……要叫胡人退兵,如果沒有長安的大軍,就隻能靠一個人了。”
“誰人?”毛騰問道。
麴允道:“關中氐人流民的頭領,叫齊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