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世子司馬越(1 / 2)

【感謝jabonze和民不畏死兩位在周日的打賞,下周的劇情即將加快,敬請期待】

“雖然是老殿下的鈞旨,可這樣做實在妨礙苟某的審訊。這位小姐不妨等一等吧,裏邊那人要是如實供認,想來頂多也就是官當折抵,又不會施肉刑。”這似乎是哪“關公”臉的人在說話,原來這廝姓苟。

“我去勸勸他,說不定……他就會如實供認的。真的……”聽到衛鑠的言語,毛騰似乎能想象到她低頭緊握著雙手的靦腆模樣,不禁心頭暖洋洋的。

那關公臉接著說道:“律法之事,沒有‘說不定’這種模棱兩可的托辭。小姐還是回去吧,莫要妨礙公幹。”

緊接著半天沒有聲音,毛騰有些沉不住氣了,可是一想自己即便在裏邊叫嚷也起不了作用,隻好蹲在門邊,盼著一貫溫柔靦腆的衛爍能再努力努力,可是似乎是不可能的了。毛騰呼了口氣,終於要喊出來的時候,忽然又聽到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遠遠傳來:

“道將,此人審成與否關係不大,就給京陵公一個麵子,讓這位小姐見見毛騰吧。”

又沉默了片刻,那關公臉終於回應道:“遵命……”

毛騰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閉著眼睛一屁股坐在了門前。那扇釘著鐵條的木門終於被打開了,由於長時間在黑暗的環境,一旦睜眼指不定就會暫時性地失明,毛騰隻能閉著眼無賴般地躺著。隻聽一個略微熟悉的尖細男聲冷笑道:“衛姑娘,你不是說這廝挺厲害嘛,不過在禁室蹲了這麼點時間就昏過去了。”

“他……他沒事吧……”衛鑠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毛騰感到一隻溫暖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唇間,毛騰故意屏住了呼吸,衛鑠焦急起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矜持,在毛騰的口鼻之間顫抖地摩挲著。毛騰忽然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仍閉著眼睛笑道:“我怎麼會有事呢?”

“你……你怎麼還逞強……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就給他們供認了吧。我……我會幫你的……”衛鑠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過讓毛騰感到欣喜的是,她竟頭一次沒有把手拿開。毛騰還沾著泥汙髒兮兮的手緊緊抓著她軟綿綿的小手,緩緩睜開一條眼縫卻又旋即被強光照射下而閉了回去,微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隻是他們口口聲聲說我殺了東安王,一定要我供認才可。這種滅族的大罪,我敢認嗎?”

那尖細的男聲發出了不屑的笑聲,說道:“世子,苟令史。這樣一個小角色,會是殺東安王的凶手?王某我都不信,他配嗎?”

原來是王卓那家夥,毛騰雖然沒能看見,卻猜了出來,冷笑一聲長歎道:“王公子說的對啊,我一個軍吏,像東安王那樣的大人物巴結都來不及呢,我敢殺他?這事說出去誰都不信吧。”

那關公臉的苟令史立即說道:“他又不是主犯,隻是同謀,窩藏包庇而已。”

那世子正是司馬越,嗬嗬笑道:“殺人者奉高縣侯子馬鹹,如今已經在西平與胡人作戰時殉國,其父馬隆已經上表謝罪願以侯爵折抵刑罰。念在東安王本無善行,再加上馬隆勞苦功高。中書監上表奏聖上求削為亭侯抵罪,不過聖上仁厚,聽聞馬鹹戰死,馬隆無後便不再奪爵。不過東安王兄弟數人,除東武公因與其有隙外,其餘三人均要朝廷為兄弟伸冤。所以像毛中尉這樣的年輕俊傑,才會遭遇如斯。道將,我父子向來寬厚,念在毛中尉也曾在我父王屬下行走過,就不要為難他了,折抵刑罰便是。那五兵曹尚書郎,就不要讓他做了。”

馬鹹居然戰死了!毛騰腦中轟地一聲,畢竟比之朱默,馬鹹才真正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可想不到竟就這樣死了,毛騰心中不由一陣戚痛。傷心中毛騰倏然醒悟,暗罵高密王父子陰毒,原來這父子是怨恨自己轉投趙王才這樣折磨自己,弄來弄去是要把自己唯一可以標榜士人地位的郎官撤掉才甘心啊!心中一陣怨恨之後,卻又想到那郎官本來就是飛來之物,被剝奪了又有何妨,大不了老子繼續做粗蠻軍漢,也不矯情冒充士人了。

不過那苟令史似乎是個嚴格執法的執拗角色,隻聽他說道:“世子,本來馬隆父子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再這樣做,豈不是視國法為無物嗎!”

司馬越笑了笑道:“國法,那是用來懲治黔左黎民的。朝廷士人,焉能用律法壓製?”

這一句話道出了晉朝門閥士族的真實心意,苟令史也沉默下來,隻好道:“世子教訓得極是,可是東安王的兄弟子侄,如何交代?”

司馬越捋須笑道:“他們真要給東安王報仇,就去九泉下找馬鹹吧。”

司馬繇的兄長琅琊王司馬覲、幼弟廣陵公司馬漼,以及那個向來與司馬繇關係惡劣的二哥東武公司馬澹都是宗室旁支,在朝中影響力不大。毛騰也依稀記得其中地位最高的琅琊王司馬覲之子司馬睿後來建立東晉時也毫無威望,為江南士族所輕視,全靠王敦王導兄弟一手扶持。司馬繇也是在誅楊駿時抱了賈黨的大腿才得以進爵為王,宗室的旁支往往隻是身份尊貴些,有時候影響力還不如中樞的一個刀筆吏。